红衣少女身形落地,场中本来充满着杀机紧张的空气突然有了刹那的沉寂,但是那紧张的气氛,杀机却更浓了,在沉寂的空气中无形的扩张,扩张,隐隐令人有着透不过气来的感觉。
忽地,裘天雄有点忍不住的轻咳一声,望着红衣少女道:“请问姑娘何人?”
红衣少女语冷如冰地道:“姑娘就是姑娘,不知道就别问。”
裘天雄碰得双眉不由一轩,旋又威态微敛地说道:“风闻‘白骨谷主’座下有一位红裳乌箫辣手玉女,那可是姑娘?”
红衣少女冷哼一声道:“不错,既然知道何必还要装着不知道多问,该死!”
她年纪虽然只有十五六岁,说话的语气神色却森冷肃杀,令人心生寒栗!
裘天雄听得脸色不禁倏地一变,脚下也不禁猛地后退了一步。
辣手玉女神情冷凝地一笑,凤目倏如寒电闪灼般地扫视了众人一眼,伸手一指插在雪地上的“白骨拘魂令”旗,望着裘正波喝道:“这是什么?知道不?”
袭正波吸了口气,道:“知道。”
辣手玉女道:“知道就好,谷主律令江湖,禁止斗殴凶杀,违令者死,你自绝吧!”
她说时神色冷漠,脸上一无表情。
裘正波冷冷地道:“没有那么简单。”
辣手玉女柳眉一挑,道:“你敢抗命?”
裘正波道:“我要讲理。”
辣手玉女凤目倏地一凝,道:“你有什么理要讲?”
裘正波道:“白骨谷主律令江湖,禁止凶杀斗殴,用意虽然良善,但是却不能不分青红皂白、是非善恶。”
辣手玉女两道柳眉微微一扬,道:“白骨谷之内黑是黑,白是白,是非善恶分明,白骨谷之外则不分是非黑白,不分善恶,不遵律令者就必须死!”语声一顿即起,冷冷地道:“今天你死定了,快自绝吧,免得姑娘动手!”裘正波双目倏然一瞪,沉喝道:“丫头,要你大爷自绝可以,得先接你大爷一掌再说罢。”抬手翻腕吐掌,劲气排空,掌力威猛凌厉的直朝辣手玉女击去,人也跟着身如闪电地扑出!
狗急跳墙,人急拼命。他这是咬了牙,横了心,反正是死,不如竭尽全力一拼,总比束手待毙的好!
裘正清一见乃兄出手,他惟恐乃兄不敌丧命,连忙跟着掠身扑出和乃兄联手。
辣手玉女口中一声冷叱,抬手一挥,蓦见乌光倏起,锐啸划空……
惨叫与闷哼之声同起,裘正波兄弟身形双双同时踉跄后退。
裘正波心口上现出了一个血洞,鲜血泉涌,当场栽倒地上,蹬了蹬腿,不动了。
裘正清则是双手抚胸,唇角溢血,脸色灰白地跌坐在地上。
他虽然没有和乃兄一样的魂断当场,但是那情形,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,暂时是绝对无力爬得起来了。
辣手玉女手握乌箫,神色冷然傲立,娇靥上犹如布着一层寒霜,眉宇间的肃杀之气逐渐加浓了。
裘天雄,裘美珠母子,麦万邦,许振昌,麦慧如母子等人眼见这等情形,心中全都不由暗暗倒抽了口凉气。
裘正波、裘正清兄弟两个,虽然算不得是武林一流高手,但家学渊源,一身武学功力都已颇具不弱的火候,辣手玉女一箫出手,两兄弟竟落得一死一伤,这等功力武学实在太高,太惊人了。
裘天雄眼见三个儿子死的死,伤的伤,心中虽然是既悲且痛,既恨且怒,但却暗暗深吸了口气站立在一边没有动。
因为他心里非常明白,辣手玉女的一身所学功力高不可测,他决不能轻举妄动,冒失出手,所有的悲痛恨怒,他必须忍下去,冒失出手只是徒逞匹夫之勇,只是白饶,也得魂断当场!
辣手玉女目光冷漠一瞥裘正波兄弟,倏然转望着许振昌喝道:“老头子,现在轮到你了,是你自己动手,还是要姑娘代劳?”
许振昌尚未开口接话,麦万邦突然沉声说道:“姑娘也太骄狂欺人过甚,老夫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辣手玉女凤目陡地一瞪,寒煞慑人地冷声截口道:“老头儿,你也已经名登死亡簿,等会儿自会轮到你,你急个什么劲,又发什么威?”
她话音森冷如刀,口气骄狂,句句让人心凛胆寒!
麦万邦脸色勃然一变,双眉轩动,方待开口,许振昌已倏地抬手拦阻地肃容说道:“主人请不要说什么了,老奴之事应由老奴自己了决。”
语声一顿,拱手朝麦万邦躬身一揖,又道:“老奴就此拜别。”
话落,突然抬手举掌猛朝自己头顶拍下。
麦万邦见状,心头不由蓦地一惊,连忙大声喝阻道:“振昌,不可!”
喝阻声中,人已快如闪电般地跨步而到,探手疾抓许振昌举掌向自己头顶拍落的手腕脉门。
可是,来不及了,他动作虽然快如闪电,但是仍嫌慢了一步。
“拍”的一声,许振昌的手掌已经拍落,自碎天灵,脑浆与鲜血迸溅,身子缓缓倒向雪地上,气绝魂断,死了。
辣手玉女一见立即说道:“想不到你这老儿倒是条硬汉,可敬可敬。”
她说时神情淡漠,那语气似讥讽又似夸赞。
麦万邦目睹许振昌脑浆和鲜血迸溅的惨状,不禁须发贲张,目眦欲裂地怒瞪着辣手玉女,那威态吓人心寒胆颤!
可是,辣手玉女对他那威态却是视若未睹,连理也不理地转望着那仍然坐在雪地上的裘正清,双目如冷电地冷声说道:“他有种自绝,你怎么样?有种没有?”
裘天雄接口说道:“姑娘,适才动手之时,是麦万邦先出的手,我儿乃是为了自卫才……”
辣手玉女倏然截口道:“裘老儿,你不必替你儿子巧辩了,丢开他与麦老儿斗殴的事情不说,就论他出手攻击姑娘我之事而言,今天他就得非死不可,至于你那位宝贝大儿子,他被麦老儿一掌就打得躺在地上,自然可以活命。”
裘正清似乎已自知今天绝对无法幸逃活命,何况他内腑又已受伤甚重,因此辣手玉女的话音一落,他立即一咬牙,扬声说道:“爹,孩儿内伤很重,您老人家就别和这丫头多说废话了,多说也只是徒然白费唇舌。”
话落,突然抬手一指自点心脉而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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