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盖。
棺中人赫然正是第六分堂堂主管奔。
胸口是管奔唯一的伤。
这种伤势也是立死无救的致命伤,没有人能在心脏被刺破之后还能再活下去。
郎如铁抑制着心中的愤怒,冷冷道:“是阁下的剑把他刺杀的?”
白衣人淡淡道:“不错。”
郎如铁道:“阁下虽然以面具蒙蔽着本来面目,但我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”
白衣人道:“我们确曾相识。”
郎如铁握紧了拳头:“你是谁?”
白衣人冷冷一笑。
他的回答,仍然是那三个字:“送棺人。”
郎如铁沉下脸,一字一字说道:“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
白衣人道:“当然知道。”
郎如铁冷冷道:“你再说说看。”
白衣人道:“飞龙帮的第六分堂。”
郎如铁道:“你居然知道飞龙帮这三个字,可见阁下绝非寻常之辈!”
白衣人冷冷道:“阁下能成为飞龙帮主,更是绝不寻常。”
郎如铁道:“你即知此处乃飞龙帮第六分堂,仍胆敢前来闹事,未免太瞧不起郎某我这个帮主了。”
白衣人摇摇头。
“错了。”
“哦!”郎如铁目光直盯着白衣人的面具,似是想看穿面具,瞧破此人的来历。
白衣人冷冷一笑,道:“我若瞧不起郎帮主,根本就不会来到这里,而且在下此番前来,倒也不是全无善意。”
郎如铁道:“阁下来意如何,郎某也许还没弄得很清楚,但本帮第六分堂堂主死在你的剑下,却是不容置疑的事。”
白衣人冷笑道:“他拒绝我进堂内,那是自取其咎。”
郎如铁道:“这是他的职责,倘若任何人都可以进出自如,他这个堂主怎么当得起来?”
白衣人道:“他现在已同样当不成堂主。”
郎如铁道:“谁说他不是堂主,虽然他现在已死去,但仍然是飞龙帮第六分堂的堂主。”
白衣人淡淡道:“现在整个第六分堂,似乎就只有你一个人。”
郎如铁道:“不错,第六分堂是本帮人数最少的分堂,算来算去就只有管奔一个。”
白衣人冷笑:“嘿,如此堂主,岂不笑话?”
郎如铁道:“也许在别人的眼中看来是笑话,但管堂主和郎某都没有这个感觉。”
白衣人道:“你们大概以为管奔的武功,已可以一抵百,但实际上他却是个废物。”
郎如铁道:“天下间本来就没有真正无敌的人,管奔也不是。”
他叹息一声,缓缓接道:“他活着是堂主,死了也是堂主,无论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,这种事永远都不会改变。”
白衣人冷笑,忽然道:“你早不是很想知道海飘的下落?”
郎如铁目光闪动,冷冷道:“最想知道海飘下落的人并不是我,而是海星堡主,你这句话本该去问他的。”
白衣人道:“我现在问的是你,并不是问海三爷。”
郎如铁默然半晌,道:“你知道她的下落?”
白衣人道:“当然知道。”
郎如铁道:“你说”
白衣人冷冷道:“说出来对我有什么好处?”
郎如铁道:“没有好处,所以你可以不说。”
白衣人沉默片刻,道:“但我仍然要说。”
郎如铁道:“你为什么要说?”
白衣人道:“因为我希望你能把她救出来。”
“救出来?”郎如铁心中一动:“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”
白衣人冷冷道:“她被困在一处荒废的堡垒中。”
郎如铁道:“这座堡垒在那里?”
白衣人道:“是洞仙堡。”
“洞仙堡。”
“不错,是强秦帮的洞仙堡。”
郎如铁紧紧地盯着白衣人的面具,很注意的看了很久,接着才问道:“这件事你是怎样知道的呢?”
白衣人冷冷道:“你不必知道,再见了。”
他转身就要离开第六分堂。
但当他转过身子的时候,郎如铁已在门外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白衣人沉声道:“这算是什么?”
郎如铁摊了摊手道:“不算什么?只是想你抵命。”
白衣人道:“抵谁的命?”
郎如铁的目光忽然变得很锐利,就象是两枝又尖又长的枪。
他冷冷地说道:“抵管堂主的命!”
白衣人冷笑:“他算是什么东西?在我的眼中看来,他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。”
郎如铁冷冷道:“就算他是蝼蚁,你同样要偿还一条性命?”
白衣人摇头,冷声道:“只怕阁下力有不逮。”
“无论如何,本帮主总要一试。”郎如铁的枪已亮出:“管堂主绝不能白死,易地而处,你也同样会为他报仇。”
白衣人淡淡地说道:“可惜我现在还不想与你动手,因为我虽然很想你死,但却不想你现在就死。”
郎如铁却冷冷地笑道:“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杀我,这是阁下的事,但是我现在立刻就要杀了你。”
白衣人道:“你不妨一试。”
郎如铁没有试。
因为就在这个时候,他看见棺木里突然走出了一个人!
(四)
由棺木里走出来的是个活人。
死人绝不会从棺木里走出来,除非是尸变。
但是,郎如铁从来都没有见过尸变,也不相信尸变,而且就算真的出现尸变,他也不会被吓一跳。
世间上尽然有不少怕鬼的人,但郎如铁不怕。
他不怕鬼但不是因为自己不相信世间上有鬼,而是因为他觉得世间上就算真的有鬼,也绝不会比活着的人更可怕。
棺木里走出来的人绝不是鬼。
管奔确已死了,但这人并不是管奔。
他的年纪最少比管奔大上一倍,眼睛却比管奔细小一半以上。
郎如铁忽然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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