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杏杏会过不少使用枪的高手。
山东一丈神枪连笙,黑枪霸王庐万智,银枪公子谢亭,全是枪法如神的顶尖高手。
但他们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刘杏杏的暗器。
可是,刘杏杏的暗器,虽然利害,但是对郎如铁简直是毫无用处,反而郎如铁在她咽喉上刺了一枪。
香飞雨目毗欲裂,奋力逼退老尉迟,夺尸亡命飞奔。
他知道凭自己的武功,绝对无法同时击败郎如铁和老尉迟。
郎如铁没有穷追。
香飞雨毕竟是白盈盈的师兄,郎如铁没有穷追猛打,也就是基于这个理由。
他知道香飞雨一定不会放过自己,将来他一定会报复。
(二)
仇恨是一种力量。
无论是人也好,是禽兽也好,只要有仇恨存在,就有力量。
这种力量很可怕。
这种力量究竟有多大?
答案也很可怕:“仇恨的力量,你说有多大,便有多大,一个人的气力虽然有限,但仇恨的力量却是无限的。”
仇恨的力量,往往比山崩堤缺还更危险。
越危险的人,他的仇恨所产生出来的力量,也越更可怕。
香飞雨的剑法又已精进了不少。
他这个人更危险,更可怕。
迎着冷风,踏着冰冷的鹅卵石小路,香飞雨终于来到了刘孤零的家。
刘孤零本名刘天义。
但是,自从刘孤零四十岁那年丧偶成为寡夫之后,他就自称为孤零居士,甚至连名字也改为“孤零”。
他在一座茅庐中,渡过了十五年。
这十五年来,他的确是过着孤零零的生活,他只有一个女儿,就是女飞贼刘杏杏!
刘孤零原是金陵人氏,自幼学画,三十岁而有成。
但他的画绝少在外流传。
尤其是成亲之后,他的画只给一个人欣赏。
那是他的妻子。
但后来,枕边人已成黄土枯骨,他的画就只能留给女儿欣赏。
但刘杏杏也死了。
他的画已无人欣赏。
他的人更孤零。
一幅金陵山下百鸟图已接近完成的阶段。
那一幅画中的山水奇峰突出,溪涧蜿蜒景色雅绝,尤其是那一百支鸟儿,更是栩栩如生,呼之欲出。
百鸟已绘好九十九支。
最后一支是鹤。
这不是黄鹤,亦非白鹤,而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彩鹤。
彩衣神鹤!
彩衣神鹤是鹤中之王,它美丽而高贵,它那色彩缤纷,灿烂夺目的羽毛,的确堪与凤凰,孔雀比美。
为了这一支彩衣神鹤,刘孤零已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。
画龙点睛,画鹤也同样要点睛。
刘孤零整夜不眠,在一盏黯黄的油灯下,准备点上最后一笔。
这一点看似并不重要,其实却是极其重要。
这一幅金陵山下百鸟图,是以百鸟为主。
凤凰本是鸟中之王,但在刘孤零的笔下,最美丽的鸟儿并不是凤凰,而是这一支彩衣神鹤。
笔已落下。
这是最后一点。
但不知如何,点睛这一笔,竟然点在鹤嘴之上。
这一幅花去刘孤零无数个晚上的百鸟图,就在最后一点之上留下了败笔。
刘孤零没有埋怨任何人。
他没有埋怨香飞雨,也没有埋怨自己。
这一幅画就算画得再好,他又能拿给谁去欣赏?
他画百鸟图,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太寂寞,太无聊。
笔尖仍然停留在鹤嘴之上,刘孤零的目光却穿过了窗户,盯着突然出现的香飞雨。
香飞雨站在茅庐外,神态木然。
刘孤零轻轻的叹了自气,终于把笔搁在案上。
“你果然来了。”
香飞雨没有回答。
他推开残破的木门,走进茅庐之中。
天色渐渐明亮。
又已黎明。
墙上有刀。
刀在鞘中,刀鞘已残。
在这把刀鞘之上,结满蛛丝,显然久已未曾动用。
香飞雨走进茅庐之内,目光一直停留在这把刀之上。
旭日东升。
阳光透过窗户,斜照着这把蛛丝尘垢堆积的刀。
香飞雨仍然呆立着,目不转瞬。
虽然风仍冷,窗外的阳光,却已很灿烂。
香飞雨突然长长叹息一声。
他叹息着,道:“岳丈大人还是没有忘记刀。”
刘孤零背对着他,沉声道:“我已忘记刀。”
香飞雨仍然盯着墙上的刀,道:“这是一把好刀。”
刘孤零道:“我现在用的是笔,不是刀。”
香飞雨瞳孔暴缩,目光突然转移到百鸟图上。
香飞雨瞧着那一只彩衣神鹤冷冷道:“岳丈用笔的本领虽也绝佳,但比起用刀的本领却相差太远。”
刘孤零道:“还是用笔比用刀好。”
香飞雨道:“我不懂。”
刘孤零道:“用笔的人,最少不会流血。”
香飞雨道:“真正懂得用刀的人,同样不会流血。”
刘孤零道:“你不懂用刀?”
香飞雨道:“我懂。”
刘孤零道:“你曾经练过刀,你曾经用刀杀人?你曾经用刀保护过自己的性命吗?”
香飞雨摇头。
“没有,”他用一种极平静的语气回答:“从来都没有。”
刘孤零道:“既然如此,你凭什么说自己懂刀?”
香飞雨道,“我懂剑。”
刘孤零道:“刀是刀,剑是剑,刀剑的招式本就有迥异之处,绝对不能混为一谈。”
香飞雨道:“在高手的眼中,刀就是剑,剑就是刀,再进一步,一条枯枝,亦何尝不能成为厉害的刀剑?”
刘孤零道:“还有呢?”
香飞雨道:“以意御剑,以气御剑,以指代剑,整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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