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,我爬也要爬回去。”
郎如铁叹息一声:“好志气,可惜在这种地方,就算你想走十里路,也很不容易!”
海飘不再理睬他。
她暗中提聚内力,发觉自己的内力运行并无异样,心中又安定了一点。
郎如铁又道:“你真的要走?”
海飘转过身子,连看都懒得看他了:“当然,本小姐说走就走,以后你一辈子也休想再见得着我!”
她的声音越说越响亮,好像真的肯定郎如铁以后永远都不能看到她似的。
郎如铁没有再挽留她。
当女人要走的时候,且让她走。
郎如铁好像一点也不再关心她,居然索性闭上眼睛,躺在雪地之上……
(四)
十八年来的梦想,终于成为事实。
海飘终于冲破家族的高墙,来到了外边的世界。
但当她想起自己是怎样才能“闯出来“的时候,又不禁为之哑然失笑。
对于那个神秘,来历不明的枪客,她虽然感到对方非常唐突,而且礼貌也不怎样好,但他却使她的夙愿成为事实。
他是谁呢?
他为什么要干这种傻事?
但看他的样子,一点也不象个傻子,既然不是个傻子,他干的当然也不是傻事了。
海飘想了又想。忽然看见山谷外,果然有一辆马车。
这一辆马车,显然就是那个陌生,神秘的枪客的。
她现在的确很需要一辆马车。
假如,这辆马车并不是他的,她就算冒偷窍的罪名,也会把它驾驶,占为巳用。
但她知道这辆马车是属于他的,所以,她不要。
她宁愿自己走路,也不愿意驾驶他的马车。
前路茫茫,她应该往哪里走呢?
当她感到饥饿的时候,已是黄昏。
整天没吃没喝,当然难免感到饥饿。
她忽然看见远处冒起袅袅炊烟。
她看见了一个小市镇。
等到她越走越近的时候,才发觉这个市镇原来并不小,刚才她只不过看见这个小市镇的一隅而已。
这个市镇是什么名字?
这个镇有供应吃喝的地方吗?
丑脸八郎在荆家镇最少已超过三十年子。
荆家镇虽然名为荆家镇,但这里姓荆的只有五个人。
当然,这五个姓荆的都不是寻常人,在荆家镇,他们几乎拥有一切,包括荆家镇每一个人的性命在内。
丑脸八郎在三十年前是孤儿。
那时候,他除了身上的一袭破棉袄外,唯一最值钱的就是脚上的一双破鞋子。
可惜无论是破棉袄也好,破鞋也好,其实都是绝不值钱的东西。
虽然他还有一双手,但他的手除了抹鼻涤之外,又还能干些什么?
他似乎命中注定要饿死在街上了。
但他没有饿死。
因为当他支撑不住的时候,刚好就倒在丁家饭铺的门前。
丁家饭铺的老板姓丁,别人都叫他丁不倒。
在三十年前,丁不倒已六十多岁,他除了养了一支既不吠,也绝不咬人的雄狗之外,唯一最使得他关心的,就是竹笼里的几支雀鸟。
自从丑脸八郎倒在他门外之后,在他以后的日子里,最关心的就是这个相貌奇丑的孩子。
丑脸八郎原本姓什么,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自己开始懂事的时候,已在街上流浪,过着乞丐般的生活。
他的童年的确很不幸。
直到丁不倒把他收为义子之后,他才开始了另一种生活。
这种生活是安定的,但仍然必须刻苦耐劳,每天工作时间绝不比任何人短少。
但丁不倒对他视如已出,最后还把丁家饭铺交给了他。
当丁不倒看来可以安享晚年的时候,他却突然在镇上失了踪。
直到别人找到他的时候,他身已在千里之外。
他身上最少有十三道创伤,而每一道创伤都可以要了他的性命。
无论丁不倒是给谁杀死的,这件事已成为过去。
没有人再提及这一宗惨案,就连丑脸八郎也绝口不提。
现在,丑脸八郎已成为丁家饭铺的老板,他今天已快四十岁。
快将四十岁的丑脸八郎仍然被人称为丑脸八郎,但也有人叫他丁八,因为他的义父是姓丁的。
正如每天的黄昏一样,丑脸八郎亲手把饭蒸好,然后又在砧板上切菜。
他把卤牛肉一片一片的仔细切好,然后用纯热的细腻的手法把它叠在一支碟子上。
这是他每天例行的工作。
但忽然间,碟子碎了。
碟子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碎掉,令到碟子破碎的是一锭金子。
这一锭金子最少超过二十两。
黄橙橙的金子,除了白痴痴和瞎子之外,有谁看见了它会不怦然心动?
但丑脸八郎却真的象个白痴,虽然他看见了这一锭二十两的黄金,但循最关心的却居然还是那支已经破了的碟子。
这一支碟子。是丁不倒最喜欢的一支,因为这是丑脸八郎在十五岁时送给他的寿辰贺礼。
虽然这份贺礼并不名贵,但丁不倒已很满意。
现在,碟子碎了,丑脸八郎的脸登时拉得比马脸还更长。
但当他抬起头向门外望去的时候,即发现另一个脸孔更长的人。
这人并没有故意把脸孔拉长,而是他的脸孔本来就比寻常人最少长了半尺。
那一锭二十两重的黄金,就是这个长脸汉子掷出来的!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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