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地冰封。
寒风如刀。
一辆牛皮篷密封的马车,在坚硬的冰封大道上疾驰。
车辕上揽缰御车的人,竟是两个娇滴滴的绿衣少女。此刻她们脸色被寒风吹得一片绯红,口中吐着层层白气,扬鞭急急鞭策着曳车健马。
这两个绿衣少女,不用说就是九华门下的海、玉双燕了。此刻在车篷中的房英更是冷得发抖,寒风虽被车篷挡住,但四周的寒气仍不时从缝隙中钻进来。他七大主穴被点,自不能运气祛寒,更因麻穴被制,无法活动,俊脸已冻成一片苍白。
旁边坐着的“赛飞燕”及“绿燕”每人正拿着一包干粮及肉脯吃着。这时“赛飞燕”狄美筝转首瞥了蜷曲的房英一眼,秀眸中透过一丝怜悯的光芒,拿着一块干馍馍凑到房英的嘴边轻轻地道:“你吃一些吧!”
房英钢牙紧咬,嘴唇不启,忿然阖上双目。他拒绝这种方式进食,大丈夫男子汉虽不能顶天立地,也不能以这种妇人施喂方式进膳。
“赛飞燕”轻轻一叹,道:“两天来,你已三番二次拒绝进食,难道不顾怜自己的身体?”
房英仍是不言不语,他暗暗冷笑道:“你们不忍见我饥饿,却忍心送我上死亡之路,这算那门子作法。真是妇人之仁。”
却听得狄美筝转对姜素英道:“大姐,妹子看不妨为房少侠解了麻穴,让他自己能够活动一下,这么冷的天气,还有四天时间,岂不使他活活冻死?”
“绿燕”望了望房英轻轻一叹道:“二妹,你不要忘记我们是在为百余同门姊妹求生换命。假若万一因为怜悯而生出意外,我们将怎么向掌门师尊交代?怎么对同门交代?”
说到这里,凝视着房英,又叹息-声道:“冻就让他冻一下吧,到实在饿得毫无办法的时候,他自不再拒绝进食。唉!谁教我们生在这个动乱的江湖中。”
这师姊妹的对话中,对房英皆充满了同情。显然,因为情势被逼在节骨眼上,不得不尔。其实,以房英这种英俊而充满男性刚强的气质,任何少女都会倾倒而动情的。
两日默默相处,这姜、狄二女对房英皆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种无法明诉的衷情?然而房英却被怨怒所充塞,这两天的行程,对他来说,等于死亡前漫长的噩梦。对于九华四燕,他恨不能一剑-个,杀以泄恨。但当想起她们只是急于想解救同门,逼于如此时?旋又觉得手段虽不足道,但孺妇之见,不足为罪。
于是,就把忿恨谅解了不少,只把那股满腔怨恨全部落在那至今尚未见面的“天香院主”的头上。
他暗暗起誓,有朝-日能见列那魔头,非把她千刀万刮不可。这刹那,他求生之念更切,觉得要报仇,就得先设法保全自己生命,否则岂不徒托空想。
想到这里,他突然睁开双目,冷冷的道:“在下此刻确实饥饿难挡,不知你们是否能解开区区麻穴,略进饮食。”
这是他行程中第一次开口,“绿燕”姜素云怔了一怔,嫣然-笑,道:“少侠既已饥饿,就让二妹喂你吧!”
一旁的“赛飞燕”把干粮包打开,取山肉脯馒头等食物,房英却冷笑一声道:“在下无伤无病,这样情形,实在不敢消受。再说男女授受不亲,这样也不太方便。”
这话说得二女娇容飞霞,“赛飞燕”轻轻一叹道:“少侠既饿又不吃,令人好生作难!”
房英接口道:“姑娘何不解了我麻穴,让我自己进食。”
“两燕”-怔道:“这……”
房英傲然道:“大丈夫作事,岂能使人为难,在下决不会因此生逃走之念。何况我要穴被点,真元阻塞,也无法逃走。”
姜素云想了想转对狄美筝道:“二妹意见如何?”
狄美筝秀眸望着房英,生出无限情意,闻言忙道:“一切由大姊作主。唉!对江湖同道,自是不宜太苛。”
姜素云对房英道:“你说话可得算数,别出什么鬼心计。”
房英傲然长笑道:“房某生是生,死是死,必不骗人!”
姜素云轻轻一叹道:“敝派百余性命全在少侠身上,得罪之处,务请原谅。现在少侠既这么说,咱们就君子一言。”
说着亲手解开捆着房英双手双足丝索,拍开麻穴。
房英暗舒一口气,略为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,端正坐起,但因真元不能凝聚,麻穴-解,反而冷得混身颤抖起来。
这时“赛飞燕”殷勤递过食物,房英立刻狼吞虎咽,大嚼起来,肚子一饱,周身立刻升起一丝暖意。
车轮依然急遽地响着,房英吃完了干粮,目光一妇二女道:“现在到什么地方了?”
姜素云道:“今夜可进入三湘境内。
房英点点缓缓沉声道:“二位姑娘一定要将区区送交‘天香院’么?”
狄美筝叹道:“为了九华存亡,除此之外,恐已别无他法。”
房英冷笑一声道:“但姑娘是否想到此举纵然能救回百余同门,但九华一派沦为恶魔附庸,依然名存实亡么?”
二女神色一怔,房英接下去道:“何况此刻各派掌门人于恢复功力后,必力图匡复武林正义,天香院纵能横行于一时,却必无法能长久恃势,等到清除魔邪之日,你们九华将何面目再见天下武林?”
二女黯然一叹,默然不语,房英的话,一句句像利剑一般,刺中二女心坎。只见姜素云幽幽一叹道:“但是我们终不能坐视百余同门一个个死去啊?”
房英沉毅有力地道:“不错,若有两全之策,姑娘能信任么?”
姜素云心中一怔,道:“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?不妨说来听听!”
房英沉声道:“姑娘若能放我,半月之内,在下必取得解药,送往九华,以解救贵派弟子中毒之危!”
姜素云沉思道:“你若无法取到解药呢?”房英一呆,呐呐道:“这个……”
他虽这么说,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把握,被姜素云一反问,皱眉苦思要怎么回答。
就在这刹那,远处蓦地响起一声刺耳的异啸,遥遥传了过来。
姜素云顿时一惊向车外喝道:“三妹、四妹,是谁?”
车上夏侯韵回答道:“一人从来路疾掠扑来,还看不清是什么人!”
但房英觉得这啸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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