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伙计们都懂。
伺候着华服公子的机灵伙计更是懂得这一咳之中的奥妙,然而有时候机智可以杀人,有时候机灵却又可以害人。
于是,伙计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,就这么一下,却使得伙计的饭碗从此敲碎了。
因为伙计的手里端了一碗汤,一碗高汤鱼翅。
汤很烫;如果泼了出来,自然免不了要溅在手上,那么手又禁不住烫,端捧不稳的清碗必然会翻掉。
于是一切便顺理成章地成了这样的结局,华服青年的身上溅湿了一大块汤渍。
如此一来,老于的威风自然要发一发,但必须是在赔过“不是”之后。
其次,华服青年只不过略微犹豫了一下,便安慰伙计道:“怎么啦?烫伤了什么地方吗?”
伙计忙道:“耿少爷,小人该死,让你的衣服弄脏了,小人一定会赔的。”
被称着耿少爷的青年人微微一笑道:“你又不是故意的,不必说了;不过以后一定要小心点,免得烫伤了自己。”
伙计感激地点点头道:
“耿少爷,那么我给你洗洗吧,否则老板会责怪我的。”
耿少爷笑道:“你什么也不必做,不必担心,我自会安排的,现在你唯一需要做的是另一件事。”
伙计的眼睛紧盯着耿少爷的嘴,耳朵专注地聆听着。
耿少爷看着伙计的这副神情,微笑道:“别紧张,你可知道我只想要你做一件什么事吗?”
伙计摇头。
平日的那股机灵劲此刻似乎早已不知溜到什么地方逍遥去了。
耿少爷道:“上菜。”
伙计恍然大悟地道:“真对不起,我只顾看你的衣服,却忘记了给你上那条凤尾鱼了。”
“不必了,阿福。”
老于早巳系好了一条洁自的围巾,手里端着一盘刚刚炒得十分香气的鱿鱼冷冷地道。
伙计的脸色顿时煞白。
他知道老于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。
更何况,老于的手里端着的那盘香脆娇嫩的鱿鱼,正向他预示着早已十分明白的事情。
老于要解雇阿福。
阿福的眼里涌现出一层水花。
因为他明白,自己必须到处求爹告娘,必须重新找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。
可是,这很困难。
在西贡院街,还没有人被老于酒店解雇过。
人人都知道老于是个非常好的生意人,如果在他的店里做活都被解雇,那么别人也绝不会指望这个人能在自己的店堂服务良好。
阿福的步履有些自持不住。
耿少爷突然道:“阿福,你过来。”
阿福茫然地走了回来。
耿少爷道:“阿福,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来迟了吗?”
老于急忙道:“耿少爷,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”
耿少爷道:“老于,你别急着问我,我正在问阿福呢!”
阿福摇头表示不知。
老于急骂道:“蠢家伙,跟了我这么多年了,也不时时刻刻记着今天是少爷的生日。”
阿福急忙跪倒道:“耿少爷,阿福给你磕头祝寿了。”
耿少爷急忙扶起阿福道:“阿福,多谢你了,不过既然你给我拜了寿,我总要给你点东西。”
耿少爷望着店老板老于,笑道:
“老于,你说我该给阿福赏点什么呢?”
老于狠狠地道:“耿少爷,依我之见应该赏他几棍子,他竟然在少爷的生日里扫少爷的兴。”
耿少爷道:“老于,今天我很开心,有阿福给我拜寿,我一定要好好地酬谢他。”
老于道:“耿少爷,算了吧,衣服就不要他赔了,让他滚,省得碍手碍脚的。”
耿少爷摆摆手道:
“老于,以后可不许这么说,这样吧,阿福等会儿跟我回去拿一套新衣服穿在身上,如果今后有人对你不好,就是欺辱我了,你看如何?”
耿少爷说话的时候,眼睛却是对着老于的。
老于暗自叹息,鱿鱼算是白炒了一回。
阿福的脸色却已是喜色满面,冲着耿少爷行了一个礼,乐滋滋地忙去了。
老于道:“耿少爷,你今天怎么这么迟才来?老于可是早就为你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寿宴等着呢。”
耿少爷笑道:“老于,你别不知足了,少爷的钱两,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流进了你的无底口袋了。”
老于讪讪地笑道:“耿少爷,老于不就只是在乎日里多收了你的几千两银子吗?”
耿少爷道:“老于,别不知足了,帐房里告诉我说,咱们已给老于骗走了几万两银子了。”
老于道:“耿少爷,那不是你在我这儿投资做股的吗?怎么说老于骗你呢!”
耿少爷笑道:“很难说,谁知道老于的酒店是不是能够赚到钱呢!”
老于嘿嘿一笑道:
“耿少爷,你我如何分家呢?其实我收你的银两,只不过是替你留着点,让你日后慢慢去花。”
耿少爷道:“难道我花钱很快吗?”
老于道:“耿少爷,你每天的支出有多少?”
耿少爷道:“帐房里的事情我也搞不清。”
老于道:“可是我知道。”
耿少爷“哦”了一声。
老于又续道:“耿少爷,你的家资只有五百两银子吧?——
耿少爷叹道:“难怪帐房总是不断的在我耳边呼叨。”
老于道:“耿少爷,你的万贯产业为何如此迅疾地消失掉了?”
耿少爷道:“老于,你今天似乎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吧?怎么老是跟我提到这件事情。”
老于叹道:“少爷,你该留着些田产了,不要再到处的尝银放粮了。”
耿少爷的脸色一沉,严肃道:
“老于,难道你是说我这样做错了不成?”
老于道:“耿少爷……”
老于刚要说下去,只见门外急冲冲地跑进来一个壮汉。
这人短衣襟,小打扮,一顶破旧的凉帽歪戴在头顶上。
老于看到这人不禁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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