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园主把北方的所谓“围”的建筑,搬到江南来了。垛口是箭手和标枪手的防御位置,可知园中必定具有弓箭标枪一类武器,难怪水贼不敢前来撒野。
姑娘偕小侍女春,伴同姬玄华进入园门,老门子含笑相迎,一双神光内敛的老眼,似乎有看透人体的力量,把来客看得一透二彻。
园内静悄悄,似乎很少有人走动。不久踏入大院子,厅阶上已有七个男女相候。
姑娘兴奋地拉了他的手,忘了所穿的淑女装,喜悦地飞奔过院子,裙袂飘飘像蝴蝶在飞舞。
姬玄华到了阶下,正要向上行礼。
“上来,进去说话。”那位爷魁梧如金刚,剑眉虎目留了八字胡,比三十岁壮年人更健壮,威风八面声如洪钟:“你小子胆气不错,想必不是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。”
“晚辈把贵地闹了个天翻地覆,岂是虚有其表所能办到的?”他大踏步往上走,随人群进入大厅。
礼不可废,他执晚辈礼规规矩矩行礼问好。姑娘在一旁替他引见,又恢复了淑女的风华。
主人唐家昭、女主人李氏、隐园总管石磊、田庄管事花兴豪、船舶主事冯翔、管家许江、迎涛轩知客徐丹枫。这些人除了女主人唐夫人李氏之外,恐怕都不用真名,姓也许不假,是否有绰号也不得而知。
客套一番,仆人献茗,客主双方倒也一团和气,撕破脸之前得保持风度和尊严。
姑娘是小辈,没有座位,倚在乃母椅后,满脸春风,但眼神难掩内心的紧张。
见面时,姬玄华那两句豪气风发的话,的确让她担心,可能把她老爹惹火啦!
“小子,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。”主人不多客套,火爆金刚的性格表露无遗。
“令媛不小心透露,晚辈并没存心打听。”姬玄华说:“前辈曾经是威震天下的一代之雄,晚辈久仰威名,只恨无缘识荆,今日幸……”
“少给我掉文逞口舌之能。好小子,知道我是谁,还敢气大声粗昂然充好汉,你凭什么敢登门索人?”
“晚辈如果低声下气,前辈肯放人吗?当然,我知道前辈肯放,但决不是冲晚辈薄面而放,混世金刚不是善男信女。”
“好小子,你以为把苏州闹得天翻地覆,就敢无法无天得意猖狂,欺我苏州无人?要放人可以……”
“谢谢前辈金诺。”
“可恶!你听活只听一半断章取义的?”
“那你怎么说?”姬玄华大声说。
“我可以放人,但你必须立即远离疆界。”
“办不到,我还有两万银子的债要讨,还有利息。”
“你可以在路上讨。”
“荀家的船一定遭殃。”
“你敢?”
“东厂专使躲在货船上,我不敢还能讨得回债吗?”
“不可以,你必须等机会。”
“晚辈坚决拒绝,你的要求不符合我的利益。”
“荀家答应代偿你两万银子,我不反对,你更应该知足,别给脸不要脸。”主人厉声说。
“晚辈不是勒索的混混,荀家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,我为何要他的银子?冤有头债有主,东厂的恶贼,也不需要他挑冤担债。”姬玄华的嗓门更大。
“看来,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了。”
“客随主便。”
“院子里见。”主人倏然拍扶手而起。
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姬玄华也离座。
“爹……”姑娘惊叫。
“丫头,没你的事。”主人怪叫,大踏步往外走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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