掠了,微光下,她看到公孙云长激情的脸,灼热如焚的发光眼睛,粗浊的呼吸,有力发烫的手……
这是一个陌生的人,一个半疯狂的人。
“云长!”她猛地推撑着对方,挣扎而起。
不等公孙云长再次侵袭她,外面传来舟子沉亮的叫声:“人已接到,一切顺利。”
“在丝草湾,舵主在等候。”是另一艘上的人声。
她吃了一惊,身上的热度急剧消退。
“舵主?”
她挺身坐起,紧抱住罗带已解半裸的酥胸,问:“云长,这是水寇的船。”
“你以为在洞庭王的势力范围内,我能找得到什么人的船离开?”
公孙云长反问,脸上的情欲神情仍未完全消失,发光的眼睛紧盯着她未能完全掩住,粉颈以下一角晶莹腻滑的肌肤,仍有扑下的神态流露。
“这……”
她心向下沉:“洞庭王已被走狗们收买,而你……”
“你怕什么?”公孙云长狞笑。
“你……”
“洞庭王比什么人都聪明,他两面拿钱,你知道吗?强盗们做买卖,是不讲什么叫道义的。”
“你是说,你也与洞庭王………
“有交情。”
公孙云长毫不脸红地说:“当我去衡州之前,就与洞庭王有了默契,他答应必要时提供紧急援助。这件事,你千万不要透露口风。”
“云长,你这样做,令尊……”
“家父不管我的事,我的事我自己负责。以后不管你看到了些什么事,听到了些什么风声,都不要大惊小怪,不加理会就是。”
船停下来了,外面人声震耳,从碰撞声听来,小舟已靠上了另一艘大船。
她赶快整理衣裙,心中极感不安。
要是她爹天马行空知道她与洞庭水寇在一起,该怎么说呢?
“我们不上大船。”
公孙云长准备拉开舱门:“你不要出去,我去去就来。”
“云长,不……不要说我在此地。”
她气馁地说:“我……我不要见任何人。”
“放心,我也不要你与他们打交道。”
公孙云长出舱后拉上舱门,舱中一暗。
这时,她已可冷静思量了。回想她与公孙云长结交后,所经历的一切变故,她感到一阵心悸,一阵惊惧,似乎公孙云长所做的每一件事,都有点不太对劲。
最后,她想到与公孙云长沿湖岸逃生,找船碰上快活刀的经过。
公孙云长能与快活刀周旋,已经令她大感惊异了,再一跃四丈登舟,太反常啦!
当时,她接受了公孙云长突然灵智大开的解释。但现在回想起来,这种解释也未免太过牵强了。
“他在找洞庭王派来接应他的船!”
她依然自忖:“如果那时他有洞庭王暗中策应,根本不需到处乱闯九死一生呀!只要公然堂而皇之往码头走就行了,走狗们不敢在城中闹事,更不敢在码头动刀动剑。”
接着,她想起了庄怡平。
这时,她才想起一而再帮助她的庄怡平!
当然,她想起了怡平讽刺、挖苦公孙云长的一些话。
人如果一切都往好处想,那么,一切都是美好的。反之,一切都往坏处想,一切都坏得不能再坏了。
她想得毛骨悚然,想得心向下沉。
她的结论是:赶快离开公孙云长。
公孙云长的仪表、风度、声誉、才华……的确令她芳心暗属,情苗茁长,她少女的芳心已接纳了这位英雄郎君。
可是,现在……
刚才公孙云长乘她感情脆弱的时候侵犯她!
想着想着,公孙云长在她心目中的形象,正以显明的速度改变,改变,不是向好的方面变。
她有拉开舱门看看外边情形的冲动,最后终于轻轻拉开一条缝。
没有人说话,只看到有人走动。
果真有一艘大船,一艘外表与快活刀看守,内有卓姓少女坐镇的船一模一样。但不知船内的陈设有没有卓姑娘的船那么华丽?
大小两艘船靠在一起,另一边,距岸约六七丈。那是处长满茂草的浅湖湾,水面长满了从水下浮到水面的水草,大概这就是丝草湾。
高高的湖岸丘陵起伏,上面到底是甚么地方?船行驶不到一个时辰,而且用桨不用帆。
她想:大概仍在岳州附近。
如果她会水,从水中逃上岸,该多好?可惜,她不谙水性。
如果脱不了身,公孙云长会把她怎样?
她害怕了,心乱如麻。
久久,仍不见公孙云长从大船返回。
好漫长的等待!
终于,她听到另一艘小船靠上大船的声息,靠在大船的另一边,她无法看到。不久,小船离开了。
她失去兴趣,倚在舱壁上养神,不久便神思困倦,朦朦胧胧睡着了。
拉舱门的声音,惊醒了她的恶梦。
一名青衣大汉站在舱门口,手中有一盘饮料和食物,向她冷冷地。说:“给你送来一些吃喝。”
“公孙少堡主呢?”她问。
“上岸去了。”
“上岸?这里是……”
“丝草湾。”
“我是问岸上……”
“不知道。”大汉抢着说。
“怎会不知道?”她不悦地问。
“不知道就是不知道。”大汉毫不客气顶回去。
“我要上岸。”她冒火了。
“不行!”大汉大声拒绝。
“我要上去!”她也大叫。
“你试试看?”大汉把食盘放下,顺手拉上舱门。
她心中叫苦,大事不妙。
“他把我交给水寇了?”她恐怖地想。
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,她开始感到寒冷。
公孙云长与一名青衣中年人,到了一座小山坡下的树林,在林沿的一座孤零零茅舍前停步。
“就是这里。”
中年人指指茅屋说:“少堡主可在屋子里等,里面有充足的食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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