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周东主,本庄不否认曾经向你老兄施压力,本来打算武力胁迫不成,再由金陵双豪出动公门的朋友,以官方的压力逼你就范,你绝对过不了这一关,何须摘你的招牌引起江湖朋友非议?哼!”
“贵友大自在公子……”
“他走了,不久你恐怕还得与他打交道。赶快去另找线索,不要在本庄的人身上浪费时间。”
“他……”
“去找过紫霞神宫的人吗?老魔婆手下任何一个男女,皆可轻而易举摘下贵行那块沉重的金字大招牌。老魔婆绰号称魔,魔道中人做事不怕任何人非议,去找她吧!错不了。”五爪蛟的态度友好了些:“不过,你只带了几位店伙,还是不去为妙。”
“周某理字当头……”
“哈哈!周东主,到现在你还相信理字?世间理字有各种不同的解释,你的理不见得合我的理哪!老兄,你走吧!吴某保证不是本庄的人所为,够了吗?”
“好,周某相信二庄主的保证。打扰了,告辞。”
目送周东主六个人去远,五爪蛟眉心紧锁。
“春萱。”他向乃妻说:“会不会是金陵双豪,双管齐下的绝着?这两个家伙在打利用咱们的主意呢!”
“很难说。”离魂仙姬也黛眉深锁:“如果他们不想利用本庄,就不会与咱们合作。双方各蒙其利,才会一拍即合。他们早就有意计算龙江船行,要将周东主赶出南京,趁这次事故扩大纠纷,该是合理的解释。”
“这两个家伙很阴毒,咱们真得小心他们才是。”
“他们如果胆敢嫁祸给我们,哼!”离魂仙姬的凤目中杀机怒涌:“我要他们两家永沦九幽。大自在公子是这两个家伙花重金请来的,事先我们没得到任何风声,可知他们早就有意计算龙江船行,难怪不等我们提条件.他们就欣然答应协助,而且是无条件协助。所以不但要小心他们玩花样,而且必须提防才是。
雍不容平时不在船行住宿,他在码头后面一条小巷子,租了一栋小屋栖身,两房一厅,后面还有一间小厨房,但自己不开伙。
通常二更账房结账毕,他便返回住处歇息,往来十分方便,附近全是普通的所谓贫民区。
整条小巷都是些窄小简陋的土瓦屋,居民大半是在码头做伙计脚夫等等行业的升斗小民,所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
那晚群魔乱舞,周东主知道事态严重,早已打发伙计们离开,只留下几位重要执事人员应付危难。
雍不容的身份地位低,所以早就被打发离店了。
他还不配过问船行的重大事务,船行的人都知道他不曾练过武,只知道他对打架有一套,敢斗敢拚颇为勇悍,动起手来拳打脚踢没法没章,但相当勇猛快捷,三两个粗壮骠悍的船夫,不一定能将他打倒,仅此而已。
总之,他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伙计。
他一直隐藏得很,但有时候也难逃有心人的观察。
那天晚上在秦淮河七贤酒楼,他随内江管事巴天成约会腾蛟庄的人,不幸损失了一位张班头,几乎全部落人腾蛟庄的人手中。
有关情势的估计,和脱身的办法,巴天成完全听他的,五个人幸而安全脱逃成功。
巴天成是第一个对他感激的人,但也仅止于感激而已,并没对他生疑。
二更天,他依惯例离开船行,无牵无挂地踏人返回住处的小巷口。
暗影中钻出一个黑影,弹指发出信号。
“咦!李二哥,鬼鬼祟祟,你怎么啦?”他扬手向黑影打招呼。
那是在码头鬼混的李二呆,其实一点也不呆,而是精明的码头地鼠,绰号叫包打听,平时手脚不干净,经常把不小心的旅客整得团团转,乘机顺手牵羊拎走旅客的包裹行囊。
“小雍,你得走,还来得及。”包打听李二呆悄声急急地说。
“走?我这不是在走吗?”他故意装糊涂。
“我是说,赶快辞掉船行的差事,卷包袱。”
“什么?为何?”
“为何?哼!南都城隍已决定用绝户计对付你们龙江船行,情势急迫,你得赶快离开。”
“真的呀?什么绝户计?”
“最简单也最效的老把戏:买盗栽脏咬证。府衙方面正紧锣密鼓打点停当,祸发不远。
我从小杨口中听到风声,小杨在大牢有朋友,消息不会假。”
“呵呵!放心啦!”他大笑:“这绝户计不会成功的,周东主在府衙也有朋友,而且是有权势的朋友,尽可以别苗头。不过,你的好意,谢啦!”
“你可不要大意失荆州。”李二呆诚恳地说:“犯不着跟着倒楣。记住,我可是警告过你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够朋友。”
“早些辞工吧!”
“我会考虑,谢啦!到我的住处喝两杯,如何?”
“无暇奉陪,我走了。”
“改天,再请你,好走。”
李二呆急急走了,混混们是很讲义气的,一听到风声,就及时向朋友提警告。雍不容在混混中,相当混得开。
雍不容目送李二呆的身影消失,突然哼了一声。
釜底抽薪,意思是除掉灭祸的根苗,要锅子里的东西不再受煎熬,就必须先抽除锅底燃烧的柴薪。
龙江船行是一只大锅,周东主就是锅中的东西,金陵双豪与及腾蛟庄几批人,就是发出熊熊烈火的柴薪,必须将这些柴薪抽除,锅子里的东西才能避免煎熬。
雍不容已经无可抉择,危机迫在眉睫。
他本想立即进城,去找金陵双豪,但在哼了一声之后,改变主意继续往巷子里走。
巷子里黑暗,所有的住户都没设有门灯,进巷十余步,他的身影便模糊难辨了。
两个远远地跟踪的人,不走巷子跃登屋顶,轻灵如一缕轻烟,三两起落蓦尔失踪,轻功之佳,几乎已臻流光掠影境界。
不久,传出开锁声,敲门声。
两个黑影蛰伏在右邻屋顶的隐影下,全神贯注留意附近的动静。
久久,声息俱无。
两个黑影的耐性相当惊人,半个更次居然蛰伏在原地丝纹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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