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任何武林人能凭武林技艺冲锋陷阵。冲锋陷阵无巧可取,能称为万人敌的将帅,并不一定会武林技击,兵马交战势如排山倒海,一支佩剑挡不住乱刀乱枪,人多不能回旋,人丛中双拳难敌四手。要是不信,咱们可拭目以待,看他们能不能渡过番人的大队人马冲锋。”
两人回到碉栅,无为居士六男女已经通过了西栅门。柴哲七个人分据两座楼,眼睁睁目送他们向西扬长而去,雪地上留下了他们深深的脚印,在雪花飘飞中,渐渐去远。
走不到两里地,仍可看到他们朦胧的身影,凄厉的胡笳声划空而至。
“番人出动拦截了。”柴哲叫。
视界仅可及三里左右,只看到朦胧的人马模糊形影,足有三四百番骑,漫山遍野而至,势如排山倒海。
笳声长鸣,旗旗飘飘,呐喊声天动地摇。
第一丛箭雨将到,会番语的施兄弟舌绽春雷用番语大叫道:“请不必发箭,我们要拜会族长撒力加藏卜。”
可是,番人用箭作为答复,箭如飞蝗,人马如潮而至。
六个人脸色大变,排山倒海的阵势令人心悸,不走不行。六人急急后退,取下包裹挡箭,用杖拨打箭雨。
运功护身不能支持太久,众人身上被箭射中不少支,渐感不支,不顾一切向后急逃。幸而六人的轻功都很了得,大风雪中马的来势缓慢,追逐至距棚里余,番人方潮水般退去。
六个人退入栅中,狼狈万分,盛物的大包裹钉满了箭链,有两名随从的手脚还被射伤。
奔入栅门,除了无为居士之外,其他的人全都气喘如牛,脚下发软。
柴哲和古灵将人接人,将栅门闭上,在一旁观看。
飞花姹女心中正冒火,向柴哲怒叱道:“走开!看热闹好笑是不是?”
柴哲淡淡一笑,拂掉头上的雪花说:“眼看要被番人困死在此地,谁还有心情笑?看到你们这般光景,谁也笑不出来了,姑娘。”
无为居士拉掉裹头毡巾,露出本来面目。一头白发,深睛高颧,颊上无肉,薄嘴唇刻划着冷酷无情的表情。鹰目一瞪,厉光似冷电,炯炯四射,冷酷地说:“都是你们闯出来的祸,老夫要先收拾你们,你们必须为闯下的祸付出代价。”
古灵打一冷战,悚然后退。
柴暂不为所动,笑道:“闯祸的人已经死了,尸体仍在墙角的雪堆中。咱们七个人与诸位的处境完全相同,一到此地便被陷住了。番人就希望咱们自相残杀,他们便可坐收渔利。
老前辈在激愤之中,说出这种话并不足怪。目下咱们需要大量人手,方可与番人周旋,自相残杀等于是自断手脚,不知老前辈以为然否。”
“你很会说话。”无为居士冷冷地说。
“陈明事实而已,并非小可会说话。”
“说说你的底细。”
“小可通晓蒙番语言,追随灵老至西番寻人,如此而已。”
“老夫要知道你的身世。”
“小可姓柴名哲,随灵老的朋友学艺六载,今年十六岁,久居湖广。”
“看你的神情,与处事的沉着老练,不像是十六岁的人。取下你的毡巾,老夫要看看你是否撒谎。”
柴哲拉下裹头的毡巾,不介意地说:“小可再愚蠢,也不会用年岁骗人。”
飞花姹女的眼中,焕发出奇异的光芒。
无为居士淡淡一笑,笑容令人感到毛骨悚然,说:“告诉我你的打算。”
“咱们先死守,等番人松懈时再利用大风雪之夜突围远走。
“你们试过了么?”
“不能试,不走则已,走则必须成功,不能失败。这几天他们夜间不断骚扰,还得等机会。”
“你似乎成竹在胸哩!”飞花姹女说。
“打算是有,但只能说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南首的碉楼让给诸位把守,如何?”
“也好。”无为居士冷冷地说。
“我们还多了三张弓,一并相送。”
“好。”
“失礼,还没请教老前辈贵姓大名呢。”
“老夫姓解。”无为居士爱理不理地说,领着众人走向南面的碉楼。
飞花姹女临行,冲柴哲淡淡一笑。
回到北面的碉楼,古灵犹有余悸地说:“果然是万翠山庄的庄主,无为居士解元魁。幸亏你应对得体,不然咱们难保性命。这家伙动辄杀人,取人性命不动声色,心狠手辣十分可怕。他都冲不出去,咱们恐怕没有希望了。”
柴哲沉静地说:“放心,咱们脱险的希望又多了三分,等着瞧好了。”
当天晚间,番人的游骑彻夜不绝,不停地骚扰,但并不接近,在百步外以箭作骚扰性的攻击。
次日一早,番骑又踪迹不见。
近午时分,东面又连续到了三批人。第一批是一群行商打扮的汉客,共有十二人。为首的人姓谢,名星。
第二批人是黑蝴蝶,共有二十八名之多。由于所有的人都穿了番装,因此面目难辨。
第三批人是五岳狂客,共有二十人,中有一名番人向导,但不是尼牙本错山丹。
当所有的人皆了解目前的处境后,都停留下来了,不再过问其他的事,开始捐弃成见与私人仇怨,一致对外,共渡难关。
第三天,又到了两批人,一批是二十六名,每人都有一匹坐骑,一个个生了一双怪眼,不与任何人打交道,所穿的番装全是新品。看身材,有男有女。
另一批是六个人,番装也是新品,十分整洁,高低不等,也各有一匹代步的骏马。马是好马,一色的雄健乌锥。这六个人也不与任何人打交道,仅向先到的东道主古灵打听消息,了解情势之后,留下了。
七批人共有一百零五人之多,声势大振。
端木长风对柴哲料事如神的才能,心中暗暗佩服,也深怀戒心。
七批人都穿了番装,谁也看不见对方的庐山真面目。即使知道对方的身份,也故意视同陌路。
每座碉棚的底层,皆分隔成三间,七批人各占一室,互不干扰。每批人皆自己带有粮食,粮少的人自己想办法,割取马肉为粮,拆屋生火,各自为炊。
这天一早,南碉栅最右首的一座陋室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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