寨门附近大乱,一群村童早已惊散,几个村人畏缩地站在门内,惶然地向外注视。
两座小店的伙计,皆躲在店门内惊惶地注视着在挣命的行商。
走方郎中略一迟疑,最后转身不顾而行。
骡车在十余丈外停住了,窗帘掀开一角,有人在内从帘角向外窥伺。两个车夫在车座上站起,转身扭头好奇地旁观。
走方郎中在转头的刹那间,突发现身后站着脸色阴沉的秋华,骇然一震,情不自禁退后两步。
秋华双手叉腰,徐徐举步逼近两步。
走方郎中脸色渐变,急急地说:“不是我见死不救,但……但我只能治……治病,治伤非……非我所长。”
“在下并不打算找你治伤,虽则你老兄有的是灵丹妙药。”秋华冷冷地说。
“咦!你阁下的意思……”
“我找你。”
“找我?你……”
“你我心中明白。”
“阁下的话,我郎中听不懂。”
“你听不懂,但你老兄的用杖尾点穴的手法却很高明。”
走方郎中脸色一变,符钟杖换抓在手中了,说:“阁下的话……”
“在下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,你老兄下手相当毒,即使这时解穴,一个时辰后还得吐血。”
走方郎中退了一步,秋华逼上又说:“你老兄如果不替那位杨大叔解穴,如果不给他一些化散淤血的药,那么,动手好了,在下给你一次公平一决的机会。老兄,你是解穴给药呢,抑或是突然动手出招呢?说吧!我等着你。”
“阁下……”走方郎中沉声叫。
“你老兄大概要动手,请。”秋华抢着说,左手已抓住剑鞘,剑把前移。
走方郎中紧吸住秋华的眼神,突然钟铃一响,杖尾便闪电似的出其不意点出。
剑虹一闪,秋华已用可怕的速度拔剑出鞘,“铮”一声脆响,符钟杖已被架出偏门,他已迫进了两步,杖已无法撤回变招反击了。
走方郎中飞退八尺,叫道:“且慢动手!我有话说。”
秋华如影附形跟到,仍然架住杖身,保持先前的优势,剑在任何时间皆可索取走方郎中的性命,冷笑道:“说吧,在下没聋。”
“在下是敖当家的弟兄。”走方郎中低声说。
“阁下与杨大叔有问旧仇宿怨?”秋华问,他对这位郎中暴露身份的事,并不以为奇。
“没有。”郎中坦然地答。
“那么,你老兄为何……”
“他恶意中伤当家的声誉,罪该万死。”
“我只问你他的话是不是真的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那他并非恶意中伤了。”
“但……”
“他一个小民百姓,无知村夫,根本不知敖当家的底细,更不知敖当家住在孔公寨。你们这些人就听不得老实话,只知一时快意任性而为。杀一个村夫,并不能表示你英雄,何必呢。留一分情面,日后好相见,老兄,劳驾替他解穴给药。”
秋华沉静地说完,收剑退在一旁。
走方郎中深深吸入一口气,走近讶然坐在那儿注视着他们的杨惠,出其不意一掌拍在杨惠的后腰上,在药箱中取出一包药散,笑道:“老乡,你有病,快吞下这包药丸,不然病入膏育便来不及了。药费奉送,不必谢我。”
说完,向秋华点头示意,挟着代表走方郎中的符钟杖,迳自走了。经过秋华身旁,突又低声说:“两个行商留不得,留则将有大祸。小心了,再见。”
秋华一怔,分明两个行商也是敖当家的人,怎么这位郎中三哥反而要他将行商置于死地?
他的目光落在杨惠身上,心中一震,忖道:“惭愧!走了眼啦!这位杨惠差点儿便骗过我的眼了,他竟然是个行家,真人不露相哩!”
杨惠将药包搁在长凳上,正向他饱含深意地咧嘴一笑,笑得蹊跷,笑得令他俊脸发赤。
他苦笑着走向被击倒的行商,将对方的身躯扶起,冷哼一声,蹲下问,“老兄,为何要偷在下的马呢?”
行商咬牙切齿忍受痛楚,吃力地说:“你……你的马……马包中藏……藏……了大批金银。”
“贵主人是谁?”
“在……在下不属任……任何人管辖。”
“你不想吐实?”
行商一声厉叫,猛地一掌击出。
秋华手上一紧,将行商扭翻,一掌落空。他将人挟在胁下,牵坐骑从容上马,向西急驰。
骡车正以不徐不疾的速度,车声隆隆向西赶。
行商被挟在胁下,哎唷唷鬼叫连天。秋华策马小驰,一面冷笑道:“你不招供不要紧,反正受苦的不是我,飞刀留在体内,马儿一颤,你便会拼老命鬼叫、挣扎,刀便愈来愈松动,那滋味真不好受。老兄,等你愿意招供时,别忘了先打声招呼,在下准备洗耳恭听。”
奔出半里地,行商委实受不了,厉叫道:“我招,我招!”
秋华策马驰入路旁的树林,跃下将行商放倒在树根下,自己先察看附近是否有人,方嘿嘿冷笑道:“老兄,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,千万别来胡说八道那一套,我四海游神不是吹牛,你想在我这老江湖面前搪塞扯谎,有百害而无一利。”
行商痛得冷汗直流,已陷入半昏迷境地,叹声叫:“给……给我一刀。”
“说吧,老兄,阁下奉谁之命前来偷马的?”
“给……给我补……补一刀,你……你行行好。”行商虚脱地叫。
“说吧,不然便活不成了,为了一匹马送掉性命,你未免太瞧不起你自己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招也是死,不招也……也是死,我……”
“你招,在下替你起刀裹伤,死不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救不了我,白……白费劲,活着回去,谁……谁敢相信我……不曾招供?谁肯替……替我……”
话未完,突然向下一仆,狂叫着凶猛地挣扎翻滚,口中鲜血如泉。
秋华吃了一惊,按住行商察看,颓然放手道:“他己咬断了舌头,活不成了。主使这家伙的人,必定是个残忍阴险,御下极严的狠贼。”
他伸手拔出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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