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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涯江湖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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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一 章 梅谷亡魂第(1/6)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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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云沉、风急、大雪纷飞,滴水成冰,在江西与湖广交界的山区里,腊门中旬正是隆冬季节,白盐似的雪颗,积厚盈尺。

    看样子至少十天后,方会下鹅毛飞絮,也就是说,这十天中,天气不会传好,必须等到熟起鹅毛飞絮后,方能放晴。

    带大的雪天,道上行人绝迹,但在平田十八都至相公岭的山道中,突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,正冒着大雪,大踏步向北面的根公岭紧走。

    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,脚下十分利落,踏在浮雪上的履痕,只现出仅可辨认的微痕而已。

    大的身穿老羊皮外袄,皮风帽放下了掩往耳朵,下身是粗布兴裤。薄底子爬山虎快靴。

    小的是个孩子,看身材不过十一二岁,也穿了件老羊皮外袄,夹裤快靴。

    两人一阵紧走,浑身积了厚厚一层雪花,呵出的雾气被罡风吹得一飘而散。

    他们爬上了一道山脊,远远地,望见武功山的三座奇峰高入云表,看去模糊不清,雪太大了,只看到山峰的概略轮廓。

    大的身影在一株积满雪颗的大树下停了,用低沉而中气充沛的苍劲限音说:“孩子,不能再往前走了。”

    小娃娃站住讶然问:“老爷子,为何不能往前走?”

    “再往前走,便会引起潜伏在武功山附近的恶贼注意。”

    “哼!咱们又不生事,怕什么?”

    老爷子摇摇头,摇得头上的雪花直往下掉,沉重地说:“今天我带你来,不是生事招非,却是要你看清这座武功山,牢牢地记住这座有了名的武功山。”

    “老爷子,我们千里迢迢到这儿来,就是为了看清和牢记这座穷山吗?”小娃娃惑然问。

    “是的,你将到金爷爷处承受绝学,何时能艺成下山不知所期,我是否能活到与你重逢的那一天,冥冥中谁能逆料?”老爷子的语气有点黯然;似在强抑心头的哀伤。

    “老爷子,英儿不明白你老人家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等你明白,将是一场天大祸事,你记住了,中间那座峰头叫做香炉峰,左面的叫门家坊尖峰,右首的叫箕峰。那门家坊尖峰左麓,有一天你会在那儿高举宝剑登高长啸,哦!人老了,说得太多了,我们该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老爷子,不去武功山吗?”

    “不去了。”老爷子斩钉截铁地答,突又一字一吐地说:“有一天你会去的,必定要去的,非去不可,不可让生者快意,不可令死者含恨九泉,走!”

    小娃娃听了老爷子一大堆宏论,仍是一头雾水,他定睛再看看远处的武功山,喃喃地自语:“那门家坊尖峰在麓,有一天你会在那儿高举宝剑登高长啸,哼!我才不到这鬼地方来鬼混哩。”

    “你会来的。”老爷子没头没脑地加上一句。

    一老一小往回路走,下了山,远远地便名见一个黑色的人影,正踏雪迎来。

    老爷子将风帽拉下些,只露出神光似电的大眼睛和略带阴森的鹰鼻,挽了小娃娃,大踏步往下走,低声说:“脚下放重些。”

    放重些太容易了,每一脚印都深有三寸以上,一老一小以不徐不疾的速度往下走。

    双方对进,近了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年约半百,身材雄伟结实的中年人,皮风帽上满足雪花,护耳没系上,吊在两侧摇摇晃晃。

    上身穿了青布夹短衫,青布腰带,同色夹裤,抓地虎快靴,肩上扛着一根雕着龙纹的紫铜护手拐。拐尖上挂了一个可盛五升的褐色大葫芦。

    脸色焦黄,大环眼精光四射,狮子大鼻,四方口,留着八字胡,正摇晃着大葫芦,英气勃勃地一面向上走,一面信口乱哼:“劝君更尽一杯酒,西出阳关无故人……呸!这儿哪来的阳关?前面是相公岭,有朋友也有故人。”

    别看这大汉两色焦黄,其实已有了八分酒意,由他的龙纹护手拐看来,定然手底下够硬朗,可是步履不稳,酒气冲天,快醉了。

    双方在两株大树下相遇,大汉目光扫了老爷子一眼,空然站住了,“咦”了一声说:

    “阁下,你的眼睛在下十分眼熟得紧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哼了一声,并未停步。

    大汉突然一扔龙纹护手拐,好快,酒葫芦“噗”一不便勾住了老爷子的右肩,拐压在老爷子的肩上,叫:“怎么?你不回话?”

    老爷子站住了,没回头,小娃娃突然一掀风帽待在手中,露出了头面。

    喝!好俊秀的小娃儿,黑油油的头发挽成一结,剑眉入鬓,大眼睛黑白分明,亮晶晶地,玉鼻如雕,齿白唇红,脸蛋红馥馥。

    如说他有缺点,就是他的眼中光芒太凌厉了,眼神中流露出傲慢无礼,轻视世间一切的神色。

    小娃娃大眼一翻,迫近叫:“什么?你这家伙别欺负人,拿下你的叫花棍。”

    大汉吃了一惊,心说:“喝!这小娃娃比我还凶哩。”他口中却说:“小娃娃,要是我不拿下来呢?”

    小娃娃突然伸右手一勾拐身,左掌猛地顺拐平削而出。

    大汉吃了一惊,小娃娃出手快极,高明着哩,他想抽拐,但拐似乎已在老儿肩上生了根,抽不掉。

    以好用左掌向上格削下那小手,满以为必定可在一路一刁之下,擒住小娃娃的腕脉。

    岂知大谬不然,小娃娃突然变削为砍,劈向他的手背,下面双脚齐飞,攻势怪而疾,只见小靴一动,已攻到腹下了。

    大汉“咦”了一声,仍舍不得丢拐,吸腹惜身,用右臂去迎小靴。

    心中飞快地想:“太爷的内家气功了不起,小娃娃踢两脚不啻给太爷我抓痒拍灰。”

    “噗噗噗噗”,鸳鸯连环腿四记击实。

    “哎……哎……”大汉叫,人向后急退,龙纹护手拐脱手放弃了。

    每挨一脚他叫一声,沉重的打击,痛得他龄牙刷嘴,身形不稳,连退七八步,毫无还手余地。

    小娃娃如影附形紧迫不舍。小手再伸。

    老爷子突然转身,喝道:“英儿!等会儿治他。”

    小娃娃的手掌心赤红如火,闻声收掌退回。

    大汉目光犀利,已看清小娃娃的手掌心,有一个酒杯大小的赤红痕迹,在收掌时突然敛去。

    他脸色大变,脱目惊叫:“天!赤阳掌,你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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