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有的三十余名男女,能应付实力更强大的人攻击吗?
但午后不久,尚义小筑的执事大爷朱仁带了四位弟兄出现在听涛小院作客时,有心人总算明白了。
原来大乾坤手已和尚义小筑的人搭上了线,两大豪霸并肩站,不许再发生寻仇凶杀事故,两次大血案已经够多了,两股强大的势力共同维持治安,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?
两人手中捧了信香,夹杂在香客中,一步步向山上走,扮香客相当神似。
听涛小院建在路右的山坡上,一条小径直通院门,长约百步,间或有一段段石级,路旁古松蔽天,在大道向上眺望,只看到松墙绿瓦,整座小院藏在松海中,无法接近侦查。
“住在这里,绝对没有化城老店安全。”张文季一面走,一面低声说,“除了妇孺,二三十个人,挡得住高手的袭击吗?在化城老店,出了事就会惊动成千上万的香客,也会受到化城寺伏魔尊者一些高僧干预。而在这里,厮杀整夜,也不会有人过问,任何三流高手也可以轻易接近。入云龙一群侠义道名宿的住处,形势与这里相差不远,出了事附近无人可见,死光了也无人知悉。大乾坤手迁来这里,就不像一个威震天下的豪霸了。”
“张爷,你怀疑什么?”荀明萱不了解他话中的含义,“在化城老店,他敢把所擒的四个人公然囚禁吗?维持治安的公人很多呢!所以得迁来此地呀!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?”
“哼!他能不怕大奸严府的人捉住他剥他的皮?比起严家的实力,他差了十万八千里。”
“严家远在江西,怎知他来九华朝山进香?”
“严家一帮一会,眼线满天下,怎能不知?你说,你们是怎样知道的?”
“这……六月初,我们就得到消息了。”荀明萱说,“消息证实他仅带了一家八个内眷老小,从南京走陆路进香,没想到他的人陆续赶来,人愈来愈多,所以我们大感人手不足,情急……”
“情急就威迫色诱双管齐下,逼使一些高手名宿替你们卖命。”
“张爷,我……我道歉……”
“算了。”张文季苦笑,“我要解开一些疑团,以免心中困惑。你去找你的人,二更初你独自到我房中会合,各自小心,我往下走。”
“张爷……”
“你不能跟我走,二更初见。”他转身向山下走了。
他找了一根趁手的竹杖,四尺长,可当打狗棍,匆匆向山下走。到了头天门,绕甘露寺的右面山坡,借草木隐身,悄然接近一座浓密的松林。
登山的二十里小径,共有四座牌坊,称头天门、二天门、三天门和最高的正天门。
头天门有著名的甘露寺,下距山脚的二圣帝殿只有五六里。
松林前缘建了五座分散的小茅篷,平时没有人居住,供那些来朝山的行脚云游僧暂时栖止苦修的住处。这些苦行僧不想在大寺院挂单,住茅篷可以无拘无束,至少不必看大寺院僧侣的脸色。
佛诞期间,这些茅篷全告客满。
他绕至松林内,躲在一株巨松后向前窥伺。相距最近的一座茅篷,住的确是香客,有男有女,似乎这些香客都相当年轻。
但林内林外,却各有一个监视四方动静的人。
相距最近的另一茅篷,远在三十余步外,可听到隐隐人声,被草木所遮掩,只能看到朦胧的形影。
他像一头猎食的猫,悄然接近林内那位监视香客,蛇行鹭伏,无声无息,脚下柔软的松针利于潜行。
监视的人不可能永远站在某处不动,大白天视界良好,不需隐起身形潜伏,走动视野要广阔得多。
刚从一株巨松后移出,身后闪电似的打击光临,右耳门一震,便失去知觉。
张文季艺高人胆大,大白天他也敢袭击警哨,将人打昏拖了便走,远出百步外再将人弄醒。
警哨是二十余岁的壮汉,被头巾蒙住了双目,脸抵压在积厚盈尺的松针上,俯压在地,双手反剪。
他坐在警哨背上,双脚绞架住警哨的双臂,左手压住头部,右手用竹杖当刑具开始问口供。
“你们为何还不上山?”他用怪怪的嗓音问。
“呃……呃……你……”壮汉不甘心地挣扎。
他双脚向前顶抬,壮汉的手吃不消,痛得失声狂叫,但脸被压下嘴被松针堵住,叫声不大。
“叭叭叭叭……”竹杖在壮汉的臀部痛击。
“你生得贱,皮肉不受苦不肯招。”他的双脚后移放松一两寸,减少压力,“再不合作,废了你的双手,肩关节的筋扭断,医不好的。再就是打烂你一身贱肉,把你丢到山窝里喂野兽。说!为何还不上山?”
“预……预定明……明天。”警哨屈服了,“我们已……已经派人上……上山去了……”
“是大宫主的丈夫,离魂仙客孔百禄吗?”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
“为何要活捉大乾坤手?”
“信……信使说,活捉才……才能追赃。除了已付的两千纹银赏金之外,所追出的赃,本宫可以分四成。所……所以,人一……一定要活的。”
“混蛋!那是去送死!”他大骂,“凭你们天垣宫这几块料,怎敢侈言捉活的大乾坤手?”
“大宫主说,布下离魂大阵,一……一定可以捉到活的,必定成功。”
“去你的!简直在做白日梦。”他不再多问,一掌把警哨劈昏,“也许,我替你们制造三成胜算的机会。”
回到大道,再往下走里余。
上山的人多,下山的人寥寥无几。路旁不时出现一排排乞丐,有些则三五成群追逐香客乞讨,打发少的香客,甚至会受到讽嘲辱骂。
他在一个老乞身侧蹲下,放下半串制钱,利用这短暂的片刻,快速地低声交谈。
“不止七男女,兄弟,共十八个。”老乞丐飞快地说,“右面山崖的青布帐,三座。要小心,那些人傲气十足,悍野强横,来历不明。”
“首领是女的?”
“不错,年轻、漂亮、冷峻,有十分女人味,但却冷得令人害怕。”
“好,我试试看。”
这次前来九华,他碰上了几个年轻、漂亮的女人,春兰秋菊,各擅胜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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