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功惊人,把人追丢了,急得像没有头的苍蝇,发风似的满城乱找。
官舍只有两位侍女留守。等得心中焦燥,尤其是守在厅门外的那位侍女,焦灼地往来走动忘了夜间不可移动的禁忌。
两个黑影伏在檐上潜伏了许久,耐心地等候机会下扑。不久,两人有如飞草般向下疾落。
人的脑袋相当脆弱,侍女的头被一脚踹破了顶门。
屋内黑沉沉,但第三座上房的窗缝中,透出一缕微弱的灯光。
两黑影逐步深入,悄然无声像是鬼魂。
推开虚掩的房门,一股药味触鼻。桌上一灯荧然,摆着一些坏碗等物。
挑开帐,灯光下令狐芳菲干枯蜡黄的脸部,望之令人惧然心动。
脸颊被拍了几下,她的双目张开了。人瘦,一双眼睛因而显得更大,更深。似乎脸部除了一双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之外,其他器官已缩小难辨了。
眼虽大,但大而无神,毫无生气地茫然面对站在床前的人。
“我来看你,来接你。”床前穿了夜行衣的伏龙公子语音一点也不激动:“你不能这样死掉,知道吗?”
“我一定会死的。”她的声音虚弱低沉,似乎来自九幽地层下。
“你不能死,芳菲。”伏龙公子扶起她的上身,她的身躯似乎瘦得完全失去重量了:
“我必须把你交给水龙神的弟弟。这样,日后魔道中人就会去找他,而不会找我。你如果死在这里。我就必须承受沉重的压力。芳菲,你不希望我受到魔道中人不断骚扰吧?”
“你今晚的语气,温柔得一如往昔了。”她眨了眨无神的眼睛:“可是,我不再听信你任何一个字了。我一定会死的,你推卸不了责任。封姑娘的丹药,郎中的药汁,都阻止不了我死。”
“你不能死,知道吗?”伏龙公子将她拖近床口:“我把你带在身旁,闻风赶来的魔道中人,投鼠忌器,就不敢行凶。虽则我的人手充足,不怕任何人行凶,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毕竟平安到家是最愉快的事。这比碰上天风谷妖女与姓张的家伙,发生了讨厌的意外,实在损失惨重,非始料所及,我一定要设法避免再次发生这种意外。毕竟你我会经相爱一场,虽然不能娶你,但余情犹在,沿途我会好好待你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会来带我走。”她脸上突然拥出一丝飘忽的笑意:“封姑娘虽则武功比你高明多多,但毕竟没有你奸诈狠毒,早晚会栽在你手上的,所以我估计你一定会来带我走;死在你手中我才甘心。”
“你只估计到一部份。”
“是吗?”
“封姑娘已经栽在我手上了,有了她,天风谷的人已不对我构成威胁。我会设法得到她的,这样才能永远消除无风谷的威胁。”
“你得不到封姑娘的,她比我坚强,比我理智,而且他澈头澈尾地鄙视你。”
“她会改变的。我伏龙公子想攫取的东西,一定可以到手,没有女人能抗抵得了我。你放宽心,我带你走。”
拖起她,她一点也不挣扎,也无力挣扎。
“我终于看到你内心的恐惧了,你在害怕。”她高兴地说:“这段时日里,你一直就恨不得赶快杀掉我,愈快灭口愈好,而现在你却想保住我的命,可知你心中已产生了强烈的恐惧,只是不肯让我知道罢了。但我已经知道,我决定更快地死,我……”
“你休想快死。”伏龙公子凶狠地捏住她的牙关,避免她再度嚼舌自尽。
房门外出现伏龙公子的同伴,哼了一声。
“二公子,还不将人带走,等甚么?”同伴急声催促。“妖女的侍从如果赶回,咱们就糟了。”
“好,这就走……咦!这贱人在闭气,哼!”
“啪啪”两声,抽了令狐芳菲两耳光,以便阻止闭气,再将人拖起准备抱走。
人拖起,盖在身上的薄衣滑落。
“该死的!这……这贱女人心肠真狠……”伏龙公子凶狠地将人推回床上,愤怒地叫。
姑娘的左腕,不知何时已被锐利的指甲掐破,掐破了血脉,身上一片腥红,血腥刺鼻。
她脸上,有刻毒的笑意,双目睁得大地,气息渐弱,灯光下,脸容极为恐怖,那一抹刻毒的笑意,尤其令人感到毛骨悚然。
她的枯唇,突然微微地张合。
“你真该死!”伏龙公子发狂似的大叫。
“她在说话。”房门口的同伴说。
“说什么?她断气了……咦!真有声音……”
“唔!她……她在说……”走近的同伴俯身凝神倾听。
“她说什么?”伏龙公子追问。
“她……她在说……唔!苍……天无……眼,恨……海难……难填……填”
姑娘的嘴,终于张的大大地,双唇不再动了。
同伴叹口气,伸手抹合姑娘的眼皮。
“她去了。”同伴向后退:“你总算杀死了她。今后,你再也不必耽心她嫁给别人了,再也不必去用心机杀死想从你手中,捡拾你丢弃的可怜痴情女人的情敌了。我们走吧!”
“我没有杀他,是她自己自杀,”伏龙公子大声抗议。
“有什么分别呢?二公子。”同伴向房门走:“我们基于武林道义,替水龙神复仇,正邪不两立,不远千里穷追不舍,不是为了杀她父女永除后患吗?原来你和她之间,有这么一段爱昧的恋情,她……呃……”
背心挨了一掌,人向房门冲,手一扳,扳住了门框,踉跄站住了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为什么……”同伴惊骇地转身,口角有血流出。
“你知道得太多了。”伏龙公子阴笑,向前接近:“而且,这里必须有一个杀她的凶手留下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也该去了。”
手掌击上了同伴的心口,真力徐发。
同伴浑身一震,口中鲜血突狂泻而出,双膝一软,向下滑落。
伏龙公子冷冷一笑,举步出房,信手掩上房门。
这瞬间,他似乎听到房内有声息,脸色一变,急急将门推开察看。
同伴的尸体,恰在这时猛烈地抽动了几下。
他心中一宽,掩上门走了。
如果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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