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海被矮寿星的虬龙棒擦伤左肩,同时小腿适才被九合金丝带所缠,也感到火辣辣地生痛。矮寿星的雄浑内力令他心中懔懔,再不走,老命恐怕得丢在这儿了。
他奔近屋旁停放的马车,后面青虺四娘行将追及,已无暇多想,收了剑喝声“打”!右手连发三把飞刀,全力向后猛掷。
青虺四娘追得太急,而且也太大意,双方相距不足丈五,冲势既急又猛,飞刀的迎击更加快得匪夷所思,已没有任何回避的机会,银芒甫始入目,飞刀已至。
“铮!”一把飞刀被她的蛇齿矛震落。
“噗!”第一柄飞刀击中她的右胯骨,划破了裤管,但飞刀被她的护体奇功所挡,震落地面。
“嗤!”厉啸刺耳,从她的顶门掠过,打散了发髻,带走了不少头发,金簪从中而折。
她大吃一惊,身形倏止。
中海跃上车顶,转身向后戒备,反纵而起,直升两丈上了瓦面。脚刚沾着瓦面,身后劲风压体,原来瓦面上早已有人潜伏,一只大掌巳向脊骨拍到。
他虽然向外留意是否有人跟踪追上,但眼角看到左肩后有人影,事急矣,猛地向右一扭,左转身一肘顶出。
身后突袭的人一掌拍空,中海反击的左肘已经迫近面门,百忙中向后急退。
一肘落空,中海如影附形迫近,反掌便拍,直取对方的脸部。
暗袭的人是个穿着褴褛的中年人,是原来把守在城门口的暗椿,身手居然了得,再退两步,避开反掌一击。
这一招叫做“连环顶心三击”,是跟踪袭击的狠着,肘攻心坎如果落空,对方不管是侧闪或后退皆逃不出接肿而来的猛袭。侧闪,掌便削出。后退,则反掌击到。即使避开反击一击,第三式是翻掌登出。一招三式一气呵成,打击连环而至,不易化解,更不易避开。
中海欺身直上,翻掌一登,“噗”地击中对方的右胸。
“啊……”褴褛中年人狂叫,身躯向后便倒。
中海贴身迫上,俯身抓住对方的双脚,喝击“打”他以敌人做兵器,旋身将人向后扔出,砸向刚跃上瓦面,但脚尚未落实的火眼毒猴。人扔出扭头便走,穿房越脊纵跃如飞,向市中心走了。
“砰”一声,火眼毒猴被飞来的人撞中下身,两个人同向下堕。
下面大乱,高手们纷纷跃登瓦面,在屋顶狂追已经远出十丈开外,越过五六间屋顶的中海。
这次遂平狠斗,大地之龙的名号脱颖而出,一鸣惊人,名震江湖,谣言愈传愈离谱,再加上有心人的故意宣染,事实反而失真。有人说,大地之龙大闹遂平,在龙虎风云会百余名高手围攻之下,击毙杀伤二十余名功力奇高的会友,力退天南三剑,击伤燕山四毒,在光天化日之下,从容而退,如入无人之境云云。
由大闹遂平的事,便牵出福建击毙海宇五雄、诛歼凤阳七女中的五女等等事迹,消息不迳而走,江湖震动,武林骚然,大地之龙的声誉,跃居江湖十六高手之列了。
城北闹事,市面张惶。中海越屋而走,进入城南闹市,甩脱追踪的人,然后,从偏僻处越城而出奔入乡间隐身。
城中大乱,龙虎风云的人大举搜查,整整闹了一天,毫无结果。
入暮时分,中海在一处村落中买食物充饥,饱餐一顿,然后再次向城中走。
由于黑旗令主属下的出现,他想起了穷学究临死前所说的话,说是安庆双丑已经投奔黑旗令主,机会来了,何不前往找人问问安庆双丑的下落?
经过白天的纷扰,城中巳是步步危机他竟然会去而复来。谁也没料到他仍然胆敢回到高升栈生事他在城外等到二更将尽,方始越城而入。夜市已收,街上行人稀少,他穿街越巷到了高升栈的后面小街,翻越院墙向右侧第三进上房掩去。
三更初的豉声远远传来,是时候了。
上房的外侧,是招呼上房客人的店伙计住处。他必须先找伙计问明底细,不能乱打乱撞。
所有的房间灯火全无,只有店伙计所住的房中有灯火,菜油灯的光芒暗淡,从门缝中出更是朦胧不清。他蹑手蹑脚模近门旁,侧身倾听。运气不错,里面的人还未睡,正在聊天呢。
他先不急于入室,定下心仔细听他们说些什么。先是一个年青人的声音,神情愉快地说:“老天爷,送走了这群黑道好汉,可松了一口气啦!接了这种豪客,整日里胆战心惊,真不是味道。”
“谁说不是?动刀动枪打打杀杀,真要命,一个弄不好,把老命赔上才冤枉呢!”另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说。
“李叔,黑旗令主这群人,说好在咱们这儿落店,怎么又勿匆走了?怪事,这些人行事委实令人莫测高深,他们该不是搬到永顺老店去投宿吧?”青年人问。
“永顺老店?见鬼!他们大群人马出了南门,往确山去了。他们的坐骑都是千中选一的骏马,保险天没亮便可赶到确山。”
“不会吧?既然要到确山,怎么遗留下两个人在咱们这儿住宿?”
“谁知道他们是什么用意?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呢!别说了,睡吧,明天要早起呢。
咱们在这儿胡猜乱说,犯了他们的禁忌,被他们知道,咱们脑袋明天可能就不会在脖子上了咦!你…你……”
中海突然出现在房中,两名店伙惊得直打哆嗦,恐怖地往床旁退。
中海以黑中蒙脸,两店伙无法看出他的身份。他堵在房门口,平静地说:“诸位不用害怕,请问黑旗令主留下的两个人住在那间上房?”
“在……在西……西跨院上……上房。”
“劳驾,请带在下前往一行。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店伙恐怖地叫,语不成声。
“走罢,你只须站在远处指点……”
话尚未完,中海突然将灯吹熄,迅疾地贴在门后。
门外廊下暗影处,传来低沉的低喝:“老兄,出来吧,不必劳驾店伙指引,咱们湘西谭氏兄弟恭候大驾。”
中海大踏步出房,在廊下叉腰屹立。天宇中万里无云,星月交辉,洒下满地银光,寒露侵肌。他所站之处附近三丈内空荡荡地,左右皆植有几株扁柏,假使有人从扁柏下用暗器袭击,十分可虞。但他不在乎,向左面的柏影低叫:“两位若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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