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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龙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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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第(8/11)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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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人说完,他老脸一沉,向中海叱道:“甚么话?你一个过路的外乡人,居然敢胆大包天,目无王法,到本村……”

    中海不等他说完,发出一阵狂笑,钢叉一起一落,“察”一声响,将地下躺著的大汉的左掌钉在地上了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大汉狂叫。

    中海一脚将大汉的脑袋踏住,向老人狂笑道:“老狗才!王法?王法叫你们欺侮外乡人?太爷一不做二不休,先杀你们这群猪狗再放火焚村,你们逃得性命的人,可到京师敲登闯鼓向皇帝老爷告我好了。哼!”说完,拔起钢叉,对准了老家伙,作势欲掷。

    老家伙威风全失,被那一声叱喝惊破了胆,腿一软,向后便倒,居然不要人掺扶,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人丛。

    中年人赶忙抢出,摇手急道:“壮士请息怒,请……请……”

    中海沉下脸,舌绽春雷大喝道:“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,说!你们是否不想活了?是否先要太爷杀几个人给你们看看?”

    出来了一个花甲老人,双手乱摇,结绪巴巴地说:“壮士,有话好……好说。老朽是本村的里正愿与壮士磋商善后,赔偿壮士的一切损失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有功名?”中海厉声问。

    五匹健马愈来愈近,远处的山嘴前也出现了大批人影。

    花甲老人听中海的口气不小,一口铿锵的中原话字字震耳,他可疑心是从南京派来的大员,情不自禁退了两步,打一冷战,说:“老汉早年曾任职湖广赣州石门县知县,赐同进士出身。”

    中海冷冷地向花甲老人打量,有点动容,看不出这小小山村,居然有赐同进士出身的人物,相当不易。那是苦读寒窗磨砚的士子们,梦寐以求的最光荣的出身,经过多少次考试,从乡试、会试、到殿试,幸运的人方能名登金榜,方能获得进士的光荣地位。进士具有三榜(三甲),第一榜只有三名,状元、榜眼、探花。第二榜称赐进士出身。第三榜称赐同进士出身。二三榜的人,还得经过考选、就学、留院任职、外放,好不容易才熬得一个七品黄堂。不管官位大小,凡是三榜出身的人,其地位是值得骄做的,至少他是所谓正途出身的人,绝非走门路钻营买官的人可以比拟的。

    “贵村还有比你官位更高的人么?”中海问,和气了些。

    “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“刚才那老狗是谁?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那是本族的族长。”

    “贵村有一个曾在湖广道州任巡检的程进魁么?”

    花甲老人一怔,接著惨然地说:“有,有,他……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叫他出来。”中海大叫。

    老人摇摇头,说:“他已不在人世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甚么?”中海厉叫。

    “多年前退职还乡,在瑞金至汀州道上遇贼,全家老小悉数遇难,连尸骨也未能还乡,他这一房子孙已经绝了。”

    中海感到脑中“嗡”一声闷响,一阵寒颤通过全身,完了,这一条线索又断了。这个暗中伸出魔掌戕害他的人,手段之残忍毒辣,计算之精,几乎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,竟能在千里迢迢之外将被利用的人杀掉灭口,大可怕了。

    送信的驿卒、邮传司的管事、入罪的程巡检,加上藉彭小虎血案嫁祸给他的郭巡检,四条线索的关系人全部遭了殃。目下,唯一的线索,只剩下彭小虎遗书上所说的疤眼凶手了。

    天下茫茫,何处去找疤眼真凶?虽说海宇五雄中的疤眼老三有点像,但人家如果一口咬定不是他所为,怎办?怎能胡乱指人是凶手?天下间有疤眼的人不是仅疤眼老三一个人,杀了疤眼老三岂不便宜了真凶?

    他脸色难看已极,用近乎窒息的声音问:“他的家小婢仆,难道一个也没回来?”

    老人惨然摇头,说:“男妇老幼一十八口,挑夫二十六名,全部横尸当场,行李箱笼被劫一空,由官府埋葬在义冢。凶手至今毫无线索,汀州府存有底案,壮士可以前往查问,便知老汉所言非假。”

    蹄声如雷,五匹马到了。

    欢叫声大起,人群纷向两侧让路。

    中海像是个梦游者,茫然地转身,茫然地走到树下,两眼发直,木然地拔出匕首,徐徐地割断挂在树桩上的人手上的腰带,对外界似乎一无感觉。

    五名骑士飞洒下马,身手矫捷绝伦。

    花甲老人老远便叫:“家谋兄,不可鲁莽,请……”

    可是,五骑土不加理睬,急抢而入。

    “噗!”一名吊著的人掉下了,在树下吃力地挣扎。

    “噗噗!”二三名接著往下掉,这两人很不错,没命似的向外逃,连滚带爬,不知从那儿来的神力。

    五骑土半弧形排开,五枝长剑出鞘。有人低叫:“等一等,让他放了人再上。”

    “噗!”第四个人掉下来了,躺在地上喘息。

    中海像一个行尸,不知大祸之将至。

    花甲老人踉跄走近,惶急地低说:“家谋兄,算了,他是有所为而来的,看样子没事了,何苦再和他一般见识?其实错在敝村的人。”

    五骑士中,为首的是子午断魂李家谋,他的女儿茜姑,儿子克裘。另两人是李家谋最得力的助手--艺业甚高的隐身大盗,是子午断魂的虎伥爪牙。

    “噗!”第五个人掉下来了,叫了一声“妈”!便昏倒在树下。

    四周鸦鹊无声,死一般的诤。

    子午断魂推开花甲老人,低吼道:“不行,让这小子在附近闹事横行,以后你我李程两家还用做人?我非擒住他剥皮不可。”

    “家谋兄…”

    “不关你的事,请你走开,你量大,我可受不了。”子午断魂暴躁地低叫。

    十三个老者惶然后退,退得远远地。人群的圈子向外张,悚然后退。

    人声静止,静得可怕,气氛紧张极了,可以嗅到死亡的气息,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地,手心淌汗,腿在发抖,恐怖地悄悄向后移。

    以小亭和孤立的桂圆树为中心,已让出包括小径的一块两三亩大的广场。

    “噗!”第六个人掉下来了。这人神力突生,手脚并用,连滚带爬冲出五七丈外,方长吁一口气,爬伏在地昏了过去。

    奔出五六个人,屏息著呼吸,拖起昏倒和吓软了腿的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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