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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龙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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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第(1/11)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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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神驼杨彪系三丐之一,乃是一个游戏风尘的奇人,江湖人背地里大多叫他为驼丐,只当面称他为神驼。其实他并不向市面乞讨,专找那些暗中不规矩的武林大豪硬索,由于他功力奇高,被勒索的人敢怒而不敢言,无奈他何。

    神驼在世间无亲无故,孤家寡人一个,遨游天下,萍踪无定,唯一的嗜好是杯中物,得来的钱财随手送,身上经常一文不名。

    他听中海问起海宇五雄大感奇怪,所以问中海找海宇五雄有何贵干。

    海宇五雄的声誉太过恶劣,近年来逐渐成为江湖的风霎人物,无恶不作,凶横霸道残忍狠毒,恶迹如山,渐渐地引起了侠义英雄们的注意,经过多次的狠拚,出头管事的英雄人物死伤□□,海宇五雄更为嚣张,横行天下名头愈来愈响亮,逐渐与江湖十六高手齐名了。

    海宇五雄崛起之后却极少在通都大邑出现,五人五骑出没在偏僻而富裕的地区,避免与大批出动的官兵冲突,飘忽如风,出没无常,罪行擢发难数。

    加以那些不愿多事的武林名宿大多抱有独善其身的观念,事不关己便不愿过问,更助长了海宇五雄的凶焰。他们小心地避免在大名鼎鼎的高手名宿左近生事,却不时向那些一二流人物叫阵骚扰,甚至予以铲除搏杀,名头愈闯愈大了。

    中海见神驼神色有异,冷冷一笑道:“小可要看看他们,希望他们是小可要找的人。”

    神驼似乎心中一宽,说:“听你的口气,似乎像是找他们算账哩!”

    “目前很难说,是敌是友,还得等见面之后方能断定。”

    “你能将内情告诉我么?”

    “不,小可不想打扰任何人,我希望他们是我要找的人,他们是七年前一椿灭门血案的唯一可疑的凶手。”

    神驼神色凛然,沉声说:“小老弟,我警告你,如果你贸然找他们拚命,死的必将是你。老实的说,我穷要饭的曾经自命不凡,与天玄剑叫过阵,和五妖魔分别动过手,但如果要我和海宇五雄火拼时,我还得愤重考虑后果,他们五人同进退,动手时五人联手,势如雷霆,出手疯狂恶毒狠辣,锐不可当,你……”

    中海冷冷一笑,说:“即使他们个个皆有霸王之勇,我又何所惧哉!扁凭勇悍自然没有用,我宁可斗智不斗力。”

    接著,他将拳头捏得紧紧地,虎目中爆发著怨毒的火焰,咬牙切齿地说:“老前辈,惨死在泉下的人死不甘心,活著的人决难忘怀,生遭荼毒,死痛衔哀,父母之仇不共戴天,你想我会知难而退的么?老前辈,不会的,绝不会的!”

    神驼一手按住他的肩膀,沉声道:“等我一等,大病离体后,我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
    中海沉重地摇头,惨然一笑,说:“老前辈,如果小可想假手他人,我会去找白衣神君,或者找大峪山主,他们决不会袖手旁观。但我不能,我要忍辱负重独力完成报仇的事。

    再说,在未抓住真凭实据之前,我不能冒失地胡乱指人是凶手,我不是穷凶极恶之人,别说了,饭菜快冷啦!”

    “咦!你与白衣神君有交情,和大峪山主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的,承他们看得起我,肯折节下交,大峪山主的少公子雍玉,喉生双蛾被庸医所误,命在须臾,是我从鬼门关里将他拖回阳世的,雍少山主要亲送我还乡,我拒绝了,我绝不假手他人。”

    神驼不住点头,但不以为然地说:“你志气可佳,但有点意气用事,处事如果过份任性,易趋错失。这样好了,我替你引见老友幻形老狐余亮,要他传你易容幻形之术,相信对你大有好处。”

    中海略一沉吟,问:“余前辈目下在何处?”

    “在九江庐山。”

    中海摇头苦笑道:“远水救不了近火,小可心领了。”说完,埋头大吃,会账毕,匆匆辞别,迳自走了。

    神驼目送他去远,自语道:“好一个傲骨天生的小伙子,如果能控制他自己的情绪不难成功。可惜我目下自顾不暇,不然倒可助他一臂之力,我先养好病再说,也许能赶去为他尽力,受人之恩不可忘,我该管这档子闲事。”

    中海回到西方禅寺,立即拾夺准备上路。他不是不想学艺,事实上他报仇心切,确是没有时间。要想获得练武人所说的艺业,谈何容易?即使是一套庄家把式,也得花上一段时日去体会其中的妙用处,三更灯火五更鸡,只有苦练方可有成,决无速成的秘诀,因此他拒绝了神驼的好意。

    脚下加紧,黄昏时分,他到了雁石巡检司。

    由龙□到漳平,沿龙溪河谷下行,至雁石巡检司恰好是中站。漳平是漳州府至延平府的必经要冲,以下沿九龙江下放,有船只往来;往上,经东西洋巡检司--即后来的宁洋县--进入延平府地界,雁石巡检司控制往来要冲,往来小道上的行旅,一律必须受到盘查,检验路引,十分麻烦。

    他来得正好,这几天巡检衙门迁往□林口,兵勇们忙于公务,关卡上没有官兵把守,被他平安地进入市镇,无惊无险,也因此一来,他失去打听程家的对象。

    为免打草惊蛇起见,他不落店,悄悄地出了镇西,找到一个村人打转程厝村的所在。

    真糟糕,在这一带问路,等于是哑子碰上聋子。他不懂闽南语,对方也听不懂官话,比划了半天的,仍然是白费劲,用石头在地上写字,对方又不识字,他只好作罢。

    这一带全是山,只河谷两旁有些少田地,果真是地瘠民贫,除了绵绵无尽的原始山林之外,人烟稀少得可怜。

    他钻入一座山坳中,在山脚下整顿了一个草窝,暂时安顿下来。入暮时分,吃饱了干粮,换上一套夜行衣,带了匕首,开始登上山脊向西用目光搜寻。他认为程厝村既然出了个官拜九品的巡检大人,必定与众不同,小地方出了官,那还不神气?

    丙然不错,左首西北角一座山谷中,一座小村的中间,可以看到两盏明灭不定的门灯。

    往右看,下面溪旁的雁石旧巡检衙门依然挂著天灯,卡口也有检查行旅的警示灯闪闪发光。

    “先到那儿去看看。”他向自己说。

    真糟糕!距小村还有里把路,怎么村中出现了许多灯笼?同时,狗吠声此起彼落,显然村中有事发生,隐隐二可听到嘈杂的人声,接著,锣声震耳。

    他略一迟疑,仍向村旁掠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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