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尹五爷派爪牙兴师问罪之事吗?”
“比这更恶毒,他是双管齐下。”春梅悻悻地说:“他一方面利用官府施压力,一方面
教唆罗家的帮凶狗腿们示威逼迫。家小姐在望霓间相候,谭爷请。”
“请姑娘领路,我没来过此地。”
“那……我就不客气了,请随我来。”
楼分为几处雅厢,楼本来就是依山势而建筑,所以成不规划的连厢状,用曲廊连贯各
厢。望霓阁长窗向西,早上湖中有雨,一定可以看到美丽的霓虹。
阳光普照,远眺洞庭波光粼粼。小阁中,洪姑娘仍是朴素无华的小家碧玉打扮,但多带
了一把剑。剑古色斑斓,云头所挂的剑穗是金红色的,搁在桌上十分醒目。
洪姑娘大方地含笑迎客,颔首向掀帘而入的谭正廷抱拳施礼。穿女装行江湖男士的抱拳
礼,她居然不脸红。
“谭爷,十分冒昧把你请来,请不要见怪。”她矜持地说:“请坐。”
“姑娘……”
“按理,我该称你潭大哥。我记得你出门以前,曾经不时到翁湖我家的船厂去看造船。
我那时还小,也经常跟我爹乘船到船厂玩,好像见过你,可惜以后就没有机会见面了。”洪
姑娘抢着说:“你叫我淑华好不好?叫姑娘好难听,在家乡很少将闺女叫做姑娘的,你忘了
吗?”
“难得你还记得我。”他笑笑:“你不但好像见过我,而且我还带你去沙洲掏鳖蛋,那
时你只有六岁,还流鼻涕呢,好丑。”
“哦!我真的好丑吗?”淑华脸红红地笑了,在长窗旁坐下:“好像那时候有很多人在
一起玩……”
“是的,但大多数玩伴都不在了,长大了各奔前程,谋生真的不容易,家里面人了愈来
愈少……淑华,我得谢谢你那天晚上……”
“不用提了,提起来真……唉!”淑华喟然长叹:“今天把你请来,有些事要告诉你、
同时,在南津港我准备了船,我要把你送走。”
“什么?把我送走?这……”
“是的,尹五那老狗发誓要将你置于死地,连罗三爷也阻止不了他,很可能他已派人请
了杀手对付你,所以你必须赶快离开险境。”淑华郑重地说。
“有关今叔的事。”淑华心情沉重地说:“是尹五的内侄看上了你谭家的的产业,设下
诡计陷害令叔,狗腿子先将令叔灌醉,然后在债据上捺上令叔的手模……”
“淑华,我只要知道家叔的下落如何。”他咬牙说:“我是一个跑遍天下的人,但回到
故乡,我却成了失了水的鱼,没有人敢和我多说一句话,没有人敢告诉我任何消息,似乎我
是个瘟神。过去的事,我不愿意追究,我只要知道家叔一家人的下落是生是死,其他都不重
要。”
“爹曾经暗中打听过了。”淑华黯然叹息:“传说纷纭,莫衷一是……”
“没有线索?”
“没有……”
“那是说,他们死了。”他眼中涌起浓浓的杀机:“好,我知道该去找谁了?”
“谭大哥。”淑华焦灼地说:“目下已不是该找谁的问题,而是该怎样保全自己的问
题。当务之急是尽早逃出他们的毒手……”
“并不急。”他说。“情势已经转变了,他们已自顾不暇,没有工夫理会我这个小人
物……”
“你错了,尹五是什么都不怕的,我已经在南津港备妥快船……”
“我不会走。”他坚决地说:“没把家叔的事弄清,我不会走。淑华,谢谢你对我的关
切,你是我在故乡唯一同情我的人,唯一帮助我的人,我欠你一份永难忘的恩情……”
“老天爷!说这些废话已无必要。总之,你必须离开才能保住性命。船上我已替你准备
了行李、盘缠,你想到何处就到何处,只要离开岳州……”
“我不会离开……”
淑华一把抓住他的右手,扣住了曲池,站起正色说:“谭大哥,很抱歉,我要强迫你
走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不要逼我,谭大哥。”淑华郑重地说:“我是当真的。也许你不知道,我练了内家练
气术,技击很不错,请不要逼我动手擒你走。”
“哦!淑华,你要把我打昏扛了走?”他笑了:“那天晚上你和春梅姑娘两上人都扶不
动我……”
“老天!”淑华用手拍拍额头:“你还有心情说笑?你真是不知……我不和你废话了,
下山绕出南津港要不了多久……咦!”
厢门口,不知何时站着两个人。而先前在外面戒备的小春梅已经失了踪。
“是尹五来了。”谭正廷沉着地说。
淑华手快,放了谭正廷抓起桌上的宝剑。
“洪丫头。你最好安份些。”尹五爷阴笑着说:“你爹在我面前,说话也不敢大声。”
这位岳州的仕绅虽然穿得很体面,紫花长袍神气万分,但长像却令人不敢领教,三角眼
尖颚薄唇,高颧鼠须,半百年纪发脚已现花白,一脸刻薄阴险像。
另一人是岳州人见人厌的瘟神牛通,尹府的护院教头,白花蛇丁文光的师父,神拳罗威
的好朋友。这家伙又粗又壮,像头大站牛,手膀粗得像牛腿,长像凶猛狞恶,一看就知是个
孔武有力拔山举鼎的人物。穿的是短对襟短装,双臂有皮护臂套,敞开上半部胸襟,露出坟
起如丘的宽大胸膛,真吓人。
“你就是谭正廷?”尹五爷向谭正廷阴笑着说:“你这次返乡,一定为了产业的事烦
心,小事一件嘛,用不着小题大作对不对?跟我回城去吧,我会给你一清二楚的明确交代,
请放心啦!走吧!”
“尹五爷堂堂本城仕绅,居然做出四出掳人的无耻勾当了。”淑华厉声说:“他不会跟
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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