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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泽潜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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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乡情怯第(2/6)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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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的客官……”

    “在下所说的上江不是指湘江,而是蜀江。”他举步便“在下不能落店,要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回家?”店伙一楞。“东门落马桥附近,就是迎春坊的那头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你是落马桥的人,怎么口音带官腔?怪事。”

    好在他胡子没白,头发还没掉光,否则就会应了那位大人的诗:少小离家老大回……笑

    问客从何处来?他从江湖来,回家啦。

    可是,故乡并没有多少可爱的愉快往事让他回味。他父早逝,给他留下一栋聊以栖身的

    房舍,黄金似的童年,皆消在南津港一带渔村里,与港北孝感庙的老香火道人十分投缘。

    大多数时日他都不回家,住在孝感庙流连忘返。孝感庙香火旺,一年到头都有善男信女

    为成了神的罗家三姐弟上香祈福,住在庙中颇不寂寞。

    孝感庙的全名是孝烈灵纪孝感庙,香火道人有七八名之多,有两位是巫师,俗称端公。

    与他感情最深的那位香火道人姓阳,叫阳道士,其实不是道士,而是多年前从船上下来,花

    了不少银子在庙中寄食的孤客,有时帮着料理香火事宜,大多数时间皆消磨在至湖中钓鱼

    上。他像是阳道士的影子,有阳道土的地方就有他……

    阳道士在孝感庙一住八年,突然有一天失去踪迹。那年,他十四岁,把屋交给他的堂叔

    谭伯年管理,带了一些金银,飘然离开故乡,一去十年无音无讯。今天,他终于回到久别十

    年的家,除了脸型还留下一些往昔的形影下,整个人都变啦。落马桥西的一条小巷,是东大

    街岔出的一条巷道,小巷曲曲折折,房屋很不整齐,居民绝大多数是中下人家,境况略佳

    的,要数一些专走湖滨各县运销土产百货的小行商,以及拥有船只的小船东。

    已经是傍晚时分,小巷子相当幽暗,有些人家点了门灯,但为数不多。巷中行人三三两

    两匆匆而过,该是返家晚膳的时光了。

    他背着包裹,在一家有小院子的房舍前止步,左右看看,似乎附近并没有多少改变,只

    是院门油漆剥落,门环已经锈得好像小了一层:“笃笃笃。”他上前叩门。

    不久,院门拉开了,一位中年人当门而立,手中举着一根松明。

    “谁呀?”中年人用困惑的眼神打量着他。

    “咦!大叔你是……”他也大感困惑。

    “你找谁呀?”

    “哦。找谭二叔谭伯年。”

    “哦!是找谭二叔的,他早就不在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他早就不在了?这不是他的家吗?他家里的人呢?”“不知道。”中年人直摇头:

    “这家房子,已经换了好几个买主了,我是最后一个。听说谭二已经带了家小,到长沙一带

    谋生去了。”“那……那是多久的事了?”他有点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“好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糟了!”他叫苦,在这里,他只有这么一位亲人。

    “哦。你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是他的侄儿正廷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我听人提起过你。进来坐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了,我要到街上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他匆匆地说。

    他到了东大街,折入北面的横街。这一条是市街,虽比不上东大街繁荣,但内容却充实

    些,有各式各样的行业在些建店面,有些老招牌已是三两百年的老字号。夜市方张,街上行

    人众多。

    迎面出现一块大招牌:岳阳茶行。

    这是他留在岳州的唯一产业,一栋连三进的土瓦屋,作店尚可派用场,委屈他的堂叔管

    理,租给别人开店。

    十年,变化大并非奇事。堂叔携家到长沙谋生去了,房子也卖了,看来,他的房子恐怕

    也凶多吉少。

    无论如何,他得碰碰运。

    踏入明亮的店堂,长柜内一位年青店伙向他和气地一笑客气地问:“乡亲好像是从乡下

    来,要那一种茶,请吩咐。”“在下不买茶。”他放下包裹笑笑:“能不能请贵店的东主来

    谈谈?”“哦。东主不在。”店伙见他身材高大气概不凡,虽则穿青布短打扮,但人才一

    表,所以不敢怠慢:“这样好了,帐房卫三爷在,小的去把他请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也好,劳驾了。”

    “请稍候。”

    有不少人前来买茶,其他伙计皆没留意他。

    片刻,年约四十上下,脸团团的卫帐房出到店堂向他走来,眼中有疑云。

    “这位定是卫三爷了,久仰久仰。”他迎上客气地抱拳行礼。

    “正是区区,弟台是……”“在下姓谭,谭正廷,谭伯年是在下的堂叔。”

    “哦!在下记起来了。”卫三爷讶然轻呼:“当初令叔出售房屋时,就曾经说过这房子

    是他的侄儿的,你就是他的侄儿了。来,里面坐,请。”

    边间隔了一座小会客室,也作为大主雇品尝名茶的地方。

    卫三爷肃客入室,小可奉上香茗。

    “老弟台好像刚回来不久呢。”卫三爷注视着他的包裹:“是否找到地方安顿了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他简要地说:“在下本来打算回家来安顿的。当初在下委托家叔管理房屋

    时,说好了不管房屋租与何人,但必须留在下的二进卧房,就是来作为书房左首那一小

    间……“

    “老弟台,这间房子,令叔已经在五年前卖给敝东主了,原房契上,留有老弟台委托令

    叔出售的附言,已经过衙门公证认了,中人牙子一应俱全,怎么老弟台好像不知道这件事,

    难道令叔没将这件事告诉你?”他心一凉,这间房子不是他的啦!

    “家叔的事,在下不久前才知道的。”他苦笑。

    “令叔一家听说到长沙去了,好像在长沙买了地。”卫三爷说:“老弟台,明天来一趟

    好不好?和敝东主面谈,敝东主会给老弟明白的交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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