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酒意上涌,脸上可看到显明的酒晕。紫云庄主终于胆怯了,对一个已有六七分醉意的醉汉江湖规矩失去了效用,任何意外事情皆可发生,嘴硬必定倒霉,不由凶焰尽消,道:
“在下如果知道那小畜生的下落,早已派人找他算帐了。”
“你找他算帐?胡说八道。”
“那天在了了庵,在下被你的诡异掌力震伤,阴风反走,内腑受伤不轻,因此狼狈而走。却不料那小畜生带人赶来,杀了在下六名弟兄,如无本庄主的子侄舍命掩护,在下已丧身于纪家堡的王八蛋狐群狗党手中了。”
“哼!鬼才相信你的话。”
“信不信由你,在下在此地养伤,准备找那小畜生算帐,乃是千真万确的事。”
“好,姑且信你,可是你知道他们的下落,也报仇无望。”
“哼!在下的庄中高手,目下住在对岸的懒石庵,本意是吸引那小畜生的注意,不然你阁下也近不了在下的身。”
“你认命吧!”
“你……”
柏青山心中一动,冷笑道:“你别慌,柏某还不至于向一个失去了抵抗力的人下手。”
“你想……”
“你想找纪少堡主算帐,是真是假?”
“当然是真。”
“那么,你死定了。”
“你的是意思是……”
“今晚入暮时分,在下与纪少堡主在南湖对岸江家约会,你如果前往,凭你这副德行,不死何待?”
“你阁下与纪少堡主有约会,却又向在下打听他的下落,你骗谁?”
“在下为何要骗你一个垂死的人?”
“你为何要告诉我?”
“因为咱们有志一同。”
“哼!他绝不是你的敌手,你……”
“在下另有困难。”
“哼!你的神色,已表明你另有阴谋。”
“不是另有阴谋,而是需要阁下相助。”
“见鬼,你……”
“只要你肯相助,你我的仇恨一笔勾销,如何?”
“这……”
“不然,你只有一条路可走,那就是挺身而斗。”
“在下得考虑考虑。”
“在下并不想勉强。”
“你说说看,范某是成名人物,不能轻于言语,岂能随随便便答应你?”
“好吧,我告诉你,你只要……”他将所要求的事一一说了。
紫云庄主静静地听完,伸出右手道:“一句话,在下答应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一言为定,日后你可不能向本庄的人报复寻仇。”
“贵庄的人只要不找柏某的麻烦,在下当然,不再寻仇报复。”
紫云庄主呵呵大笑,道:“当然当然,在下希望咱们成为朋友。”
“是敌是友,完全看你范庄主的了,再见。”柏青山也欣然地说。
“再见,恕在下不送了。”紫云庄主抱拳道。
离开报本寺下院,他在西北一带走了一圈,方在申牌左右返回心园,将遇见紫云庄主的事向小剑说了。
小剑秀眉紧锁,不胜忧虑地道:“他们其实是一丘之貉,都不是好东西,你信任他?”
“不信也得信哪!”他无可奈何地说。
“一个纪少堡主已难对付,你再将一个紫云庄主找来,恐怕会弄巧成拙,事情更棘手呢?”
“这叫做急病乱投医,我必须冒这个险。”
“好吧,一切由你做主。”
“咱们养养神,时光不早了。”
“要不要先前往布置一番?”
“不必了,去了反而打草惊蛇。”
两人静静地养神,半个时辰后,由小剑下厨弄些食物果腹,草草结扎上路,踏着落日余晖奔向南湖江家。
两人各怀心事,生死关头,少不了有点忧心忡忡,患得患失,他们并不为自己的安全担心,而是为了费心兰而焦虑不安。
江家的广场在望,夜幕方张,但仍可看清景物,晚霞满天,广场上人影幢幢。
湖畔泊了两艘快船,船夫们已准备停当架桨待发。
左面一艘快船的舱面,安坐着纪少堡主与八名爪牙。
一看清纪少堡主坐在舱上,柏青山喜上眉梢,向小剑低声道:“妙极了,这恶贼占不了上风吧。”
“柏爷的意思是……”小剑不解地问。
“他在船上,无路可逃啊!”
“他人多……”
“人再多也没用,在水中他难逃厄运。”
岸上,广场中,共有六个青衣人相候。柏青山从容步入广场,向左面的船头走去。
六个青衣人劈面拦住,为首的人叫道:“柏兄留步,右面那艘快船,方是两位的座舟。”
“在下有事向纪少堡主请教。”他沉着地说。
“少堡主不需与柏兄打交道……”
“有关费二小姐的事……”远处的纪少堡主向江家的宅院一指,亮声叫道:“柏兄,你要见的人就在那边。”
江家的大门倏开,四名青衣劲装大汉,押着费心兰踏出大门。
柏青山哼了一声,叫道:“费姑娘的侍女小琴呢?”
门内人影再现,又是四名青衣大汉押着小琴奔出。
纪少堡主哈哈大笑道:“在下是守信的人,费姑娘主婢毛发未损,本少堡主一言九鼎,绝不食言。”
柏青山凝视着花容惨淡的费心兰,一步步接近。
一名大汉一声沉喝,叫道:“不许走近,以免误事。”
他只好站在远处问道:“费姑娘,他们虐待了你吗?”
费心兰长吁一口气,恨声道:“他们将我主婢两人,囚禁在江家的地窟中不见天日,总算未曾受到虐待。”
“目下你感到怎样了?”
“气血二门皆被制住,浑身脱力,感到无比软弱。不要管我们,快毙了那卑鄙无耻的畜生。”
纪少堡主桀桀大笑道:“柏兄舍不得你哪!费姑娘,你何必自寻烦恼?等柏兄事成之后,本少堡主保证恢复你们的自由,绝不食言,你可在此安心地等候好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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