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缺口中凌空扑入,剑化长虹,穿过空隙猛扑阵后端坐的柏青山。
生死由命,富贵在天,这瞬间,恰好碰上柏青山神智清明,痛楚消失昏眩感完全退去的紧要关头。
费姑娘不知柏青山恰好停止调息行功,心中大急。
前面有伏龙太岁四个人在拒敌,她不能使用雷琴,以免误伤到自己的人,但是目下生死间不容发……
她丢下琴,奋起余力一跃而上,向飞扑而降的吸血无常撞去。
吸血无常也恨透了费姑娘,一切祸害皆由她而起,一声怪叫,刺向柏青山心坎的剑尖急移,拂向她的脑门。
剑刚移位,柏青山出其不意跟着站起,半分不差,右手扣住了吸血无常的腕门,左手轻轻一托姑娘的胸部向上带。
“咔!”吸血无常的右腕骨碎皮不伤,手失去了作用。
几乎在同一瞬间,柏青山“呸!”一声喷出一口淤血,正中吸血无常的眉心,淤血直透脑骨的内部。
“嘭”一声大震,吸血无常的尸体掼翻在地。
柏青山扶住了费姑娘,柔声道:“退回去,谢谢你。”
姑娘脸色苍白,浑身软绵绵地垂泪道:“青山,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我很好,坐下。”他将姑娘扶至墙下坐好,拾起雷琴盘膝坐下,置琴于膝,舌绽春雷大喝道:“住手!”
“叮咚”两声弦响,突然人影倏止。
所有的人,皆停手发呆。
“退!”他再沉喝,琴声再起。
所有的人如受催眠,一步步向后退,眼中有茫然的表情,似是不由自主。
伏龙太岁四个人,也茫然直视向后退,呼吸急迫,大汗如雨。
退,退抵院墙,“砰砰嘭”数声闷响,背部撞在墙上,震得倒了三个人,只有伏龙太岁能稳住身躯,也向前一颠,幸未倒下。
四人如被雷殛,神智倏然恢复。
“咦!”大漠瘟神吃惊地叫,狼狈地爬起满脸惊疑,不知所措。
“快坐下调息,但不可行功抗拒琴音。”柏青山叱喝。
一名校尉正想发话,伏龙太岁赶忙低叫道:“快坐下依言调息,不必多问。”
其他的人包括功力最了得,修为最深厚,自以为不为外力魔音所撼惑的华严和尚在内,三十余人神情木然地向外退,三丈、四丈、五丈……
琴音倏止,万籁无声。
众人如同大梦初醒,神智一清。
第一个溜走的是如意神尼,第二第三是落日岭双雄。
柏青山神色肃穆,平静地注视着大和尚华严知客。
大和尚吃惊地注视着他,意似不信地再看看他膝上的奇异雷琴,久久,方沉声问道:
“你是琴魔?”
“在下柏青山,山东柏青山。”
“咦!柏青山?你……你是管了太极门家务事的那位柏青山?”
“正是区区。”
和尚一手掩住心坎,念了一声佛号,向前迈步迫进。
一阵弦声随指而起,疾风迅雷般君临宇宙。
大和尚仍向前迫进,口中不住念着佛号,但只进了五六步,身形开始晃动,佛号声渐低,终于几不可闻,人亦砰然坐倒,浑身在抽搐,大汗如雨,脸色死灰。
琴声倏止,风雷声似乎仍在天宇下震鸣。
片刻,大和尚停止抽搐,张开无神的怪眼,悚然地叫道:“老衲是玄清道友的知交。”
玄清老道修真东天目洞灵观,是太极门禹鸣远的师叔。
这老道在山东与柏青山结交,柏青山替老道化解太极门的家务恩怨,情义仍在。大和尚说出这句话,讨饶的用意极为明显。
柏青山的目光移向伏龙太岁,答道:“和尚,在下不管,你的死活与我无关,在下无权发落你。”
伏龙太岁很够朋友,沉声道:“你能负责管教你那两位师侄么?”
大和尚扭头一看,不见了落日岭双雄,气得一声怒啸,一蹦而起,大骂道:“这两个畜生贪生怕死溜掉了。”
“不错,他们溜掉了。”
“贫僧要剥他们的皮……”
“那么,你可以走了。”
大和尚大踏步而走,走了五六步扭头道:“贫僧不管杭州的事了,但阴风客范庄主贫僧无能为力。”
伏龙太岁淡淡一笑,大声道:“不出半月,南京将有上命至杭,右参政解京候审在所难免,他那位内弟难保自解。沿途行刺的事,在下负责疏通代为首解,是否侥免,看你们的造化了。”
大和尚念了一声佛号,垂头丧气地踉跄而去。
爪牙们像丧家之犬,一哄而散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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