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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海情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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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十 章第(7/10)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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哼一声,又拂出一袖。

    大和尚以数十年性命交修的功力,想一举将这快如鬼魅的绿衣女郎毙在掌下,岂知劲道突然以更强十倍的力道向后反震,反被自己的真力将身躯震飞,直飞退丈外,“叭”一声,像条死狗一般抽搐着手脚,不久随即寂然。

    紫虚道人起步在先,他深恨文俊,认为迷魂姹女有移情别恋之意,所以想抢在迷魂姹女之前,将情敌一下子击毙拉倒。这一来苦头可大了,人未到,绿影已现,一股柔和的劲风一涌而至。

    幸而他老奸巨滑,已知不妙,百忙中散去全身功力,以先天真气护住心脉,总算被他躲过此劫。这些人中,以他的功力最高,也最富江湖经验,柔和的劲道一到,他毫无运功抗拒的企图,只觉呼吸一窒,浑身无力,百脉如折,身手倏然向后反飞,“叭”一声扔落丈外,骨节似乎全行松散,耳声迷魂姹女在后面一声惊叫,声浪渐远。显然这浪货已见机先逃了。

    又是两声闷哼,两矮鬼先后逃入林中不见。

    又传来姥姥的声音说:“你两人算是适逢其会,罪不致死,快将这两个人背走。”

    这两个人是傻金刚和一刀镇关中。背老道的是傻金刚,抓起老道软绵绵的身躯,举步如飞向北而去。

    凤姑娘站在文俊的身前,爱怜的用罗帕替他擦净嘴角血迹。怪!她竟然不闻不问众贼死活,让姥姥放他们逃生,这是她罕有之举呢!在以往,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。

    文俊内腑受伤,正在行功疗伤,但场中一切变故,他全都明白。凤姑娘爱怜地用幽香阵阵沁人心脾的罗巾,替他擦去嘴角血迹,当他刚将先天真气逆运,自泥丸逐次下降,正是生死关头,所以无法拒绝她的好意。

    这件事令他十分愤怒,想不到这两位天仙似的少女,身怀绝世神功,竟然隐起本来面目。而自己有眼无珠,认为她们是闺中弱质,抱着满腔侠气,以护花使者自居。她们竟利用他的侠义心肠,作弄他于股掌之中,怎不令他愤怒如狂呢?这时,真气已回聚丹田,创伤已经大部抑止,内腑中淤血已经纳入血脉,缓缓地排出体外,只消将息一两天便可痊愈。

    凤姑娘玉手一招,瑛姑娘飞跃下马,在鞍旁锦囊中取出一只形状奇古的白玉瓶,焦虑的掠到凤姑娘身畔,打开瓶塞,刹时异香扑鼻,她倒出一颗指大腊丸,交到凤姑娘手中,凤目凝视着文俊苍白的俊面,秀眉紧蹙,焦急之情溢于言表,她说:“姐姐,他……他受伤重么?”凤姑娘忧形于色道:“那秃颅定是练有六成两仪真气,威力非同小可。神丹可以使他于短期内复原,但得以导力引气疗伤法助他行功,方可免贻后患。”

    她将腊丸捏破,异香更浓。文俊只觉神智一清,伤处已无大碍,便缓缓停止行动。

    “大英雄,请你坐下行功,我这儿有武林至宝‘东海神丹’,服下后不但可疗伤去毒,还可以助元培本,吞下罢!”凤姑娘轻语着,并将神丹送至他的唇上。

    文俊刚将功力散去,倏然退后一步,虎目突张,苍白的俊面泛上怒容。凤姑娘只道他不支,罗袖微拂,一股柔和而不可抗拒的吸力,将他向前一带。

    她的纤手正欲虚扶,他却蓦地吼道:“别理我!”凤姑娘不由一怔,讶然问道: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是什么意思?”“没什么意思,我生平不受人恩惠,也不惯受人戏弄。在下有眼无珠,错把女侠当作深闺弱质,一千万个该死。姑娘,你当快意了吧?”凤姑娘呆了一呆,粉面泛霞,温婉的说:“人生本是平凡而又玄妙之事,偶尔游戏风尘,也算不伤大雅之举,你何必太过认真?何况我姐妹并无恶意啊!”“姑娘,你曾经体会过被人愚弄过的心情么?”风姑娘无言垂下头,她这一生中,在顺境中生长,在宠爱中度过黄金似的童年,确是没有机会体会这种心情。正自沉吟他的语意,却又听他说道:“也许在下误解姑娘的好意,也许是你我的人生境遇相去太过悬殊,故尔感受相去天壤,一句话在下不受恩惠不惯愚弄,今天在下身受伏虎神僧两仪真气所伤,只怪我自己学艺不精,自取其辱,不敢糟蹋姑娘的武林至宝东海神丹。”说着说着,慢慢向官道退去,突然转身走了,步履有点踉跄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的伤如不早治,势将……”凤姑娘惊叫,但文俊那颤抖的嗓音却将她的语音打断了:“要不了在下的命,千古艰难惟一死,也没什么了不起,不劳费心。”

    绿影一晃,两姑娘已拦在他的身前,凤姑娘委婉而平静地说:“你怎么这般倔强啊!两仪真气可令百脉凝而后腐,只消略侵肌肤,虽伤者不自觉,亦难挨过两个时辰,凝腐之间,死状奇惨。就算我姐妹失于检点,难道还不能获得你的谅解么?你因我姐妹而受伤,你想,我们能安心么?”文俊向侧横跨五步,木然的向前走,说道:“在下说过,这是我咎由自取,平生不愿受人施惠,姑娘如再罗嗦,休怪在下无礼骂你。”

    姐妹俩又晃身拦住他的去路,凤姑娘由于一念之间,观念转变,故尔低声下气相劝,这是她第一次对男孩子低头,可说甚是不易。文俊一再强拗,自古道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她的容忍已至极限,太小姐的小性儿突然爆发,黛眉倏扬,闭月羞花的清丽秀脸一沉,说道:

    “你当真不识好歹?”“姐姐,不要逼迫他。我想人生一世,许多事绝不是一死可以了的,谁没有身后的疑难要事待办啊!”瑛姑娘接口说。

    她见文俊强傲的拒绝服用神丹,双方愈闹愈僵,芳心里焦急异常。她是深知这位姐姐的脾气的,故而以旁敲侧击之法打动文俊,免至弄得不可收拾。文俊随就说道:“是的,死,解决不了问题。但忍辱偷生,比死还难以忍受。姑娘们,在下不是不知好歹,我死不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举步走了。

    斜阳透过枝梢,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地上。他脚步沉重,在后面看去,慢行的雄伟背景,上面背了一个包裹,显得那么孤寂、苍凉,头上三两乌鸦横空而过,发出一阵嘶哑的悲鸣,更显得背影益形孤独,予人一种苍茫凄迷的心头重压。

    目送背影缓慢而行,凤姑娘脸上的薄怒已经消失,只感到一种空虚无依之感,无情地打击着她那刚敞开了的少女心扉,也有无比的委屈涌上心头。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苍茫背影,只觉心中一酸,两行珠泪悄悄地挂下腮边。

    一张罗帕轻轻地拂掉腮旁的珠泪,身后响起姥姥慈祥的声音道:“孩子,要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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