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慧她双眼一闭,哭喊一声,就在她将要跳未跳之际,崖下霍扬起一阵龙吟也似的啸声!
啸声入耳,云慧熟而又熟,不由得大喜过望,疾睁眼,俯首探身,半恭腰,出声相询:“弟弟你没事吧?啊!你……”
原来崖下二丈之外,白云如絮,贴崖而生,白茫茫一片云海,难以见物。
云慧她一闻啸声,正是龙渊所发,知道他绝地逢生,忍不住发话相询。
她本是泪眼迷糊,又加云遮雾掩,乍相望,看不真切,故此在“你没事吗”之后相询“你在那里”。
但等到“啊”声出口,举起手抹去泪痕,运用慧目一瞧,立时穿云透雾,看清了龙渊,依崖高悬,吊在一条长有丈余,似蛇似藤的东西上!
这情景虽已无先前的严重,但亦是相当危险,万一那条细细的东西一断,或者是龙渊稍分心神,手脚略慢,立时还得送命!
故而云慧她一见这等情形,顿时又吓了一身冷汗,将下面的问话咽住,怕分了他的心神!
左更生在一旁一直静观,他天生一对火眼,生具异能,足可透视云中之物,故而龙渊的一举一动,他都瞧得清清楚楚!
因此他大为震惊,他实在想不到,天下竟有如崖下龙渊一般的神功异能!
适才,龙渊在一甩之后,身如飞丸泻地!本已生望绝决!
但在他疾堕两丈之时,电般一闪,猛瞥见石壁之上,攀附游行的四足壁虎!
这一见,猛然触发了他的灵机,心想:“自己身怀几般利刃工具,怎的一时竟忘了使用!”
想着,忙即在怀中囊中,掏出那得自巢湖的紫金蛟之尾。“蛟尾鞭”。
放松四肢,任其加速下堕几丈,暗中乘机提真气,猛然间长啸一声。
啸声中,左臂一抖,蛟尾软鞭,猛的笔直如棍,一下扎进石壁内,深约寸余!
他本距石壁一丈有余,如今经蛟尾鞭一带之下,顿时往壁上撞去!
龙渊见计得成,心中大喜,左手迅速在怀中摸出“丹血宝剑”,轻轻一刺,那短剑神品利器,削金断铁,无坚不摧,区区坚石,怎挡得住。
故而只这么轻轻一下,便自轻而易举的平平刺入,深没及柄!
龙渊藉此,贴身岩壁,调息定神,而崖上云慧,乍然下望,还当他仅凭那蛟尾鞭,悬挂在那里一般。
黄山老农左更生看得真切,心中既惊且慕,暗想:“先放着他手中的神物利器不说,但凭这份急智、功力、身法,便是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,足以惊震当世,称霸武林的了!”
这一念头,可令左更生大不自在,推开新旧之仇,与误伤多年老友铁杖叟之羞不说,但那屈居人下,自惭弗如的嫉才之念,便足以导致如他一般偏激自负之人,做下丧失人性的可恶兽行。
他火眼电转,在崖下与崖边,龙渊与云慧两人的身上转来转去,一种无耻的卑鄙的念头,渐渐的在他的心中浮起!
不过,他也有顾虑,其一是云慧的神鬼莫测的功力,其二是身后文殊院中的第二代弟子——渡天和尚!
云慧此际,关心着身悬崖壁的龙渊的安危,其焦急与关切之情,溢于言表!
在此种状态下,耳目失聪,功力更是大打了折扣。
左更生自信,他与她相距不满五尺,乘此时际,暴起发难,攻她个惊慌未定,措手不及,必可一举成功,把她击落崖外。
但此尚不足虑,最可虑者是那渡天和尚,因感激千面书生下崖救人,转而反颜对己,相助千面书生,则自己即使一举将这位千面夫人解决掉则崖下的千面书生,上崖之后,又怎肯与自己善罢甘休?
到那时,自己送了性命,岂非大大的不智?
因此,他考虑着,一方面注意着崖下千面书生的动态,一方面眼角微斜,察看渡天和尚的动静。
渡天和尚自接下地师弟渡地,便自将他放倒在丈外一块岩石之上,为他诊治伤势,以便将他救醒!
但是那渡地和尚,因适才运集绝毒的“黑风七毒掌”,与云慧两人的罡气对撞,掌风宣泄未完,竟被罡气的反震之力,逼迫得毒气回攻,循臂上行。
同时,更受那罡气震荡之力,撞得内腑五脏,移本位。经过这一番折腾,毒气上腾,已至双肩,再片刻攻入肩井要穴,便不送命,双肩亦必报废无异。
渡天和尚与他既属同门,同时也练有此“黑风七毒气”功,深知余毒回攻的厉害。
当然,他也知道解救之法,故而方将那渡地放倒,立时便点了他双臂的主要穴脉,阻住了余毒回功之势!
但,另一处五脏移位之伤,却非他能力所及,就他所知,便是他师父普门大师,亦无此与功力!
这等于是说,渡地和尚,目下已生机渺茫,去死不远,渡天既与他谊属同门,情如手足,怎不悲愤填胸,怒火勃发呢?
他本是桀悍傲物的性子,这功夫怒火一发,顿时把龙渊舍死忘生,相救渡地之情,忘了个干净!
他抬头扫视,瞥见云慧凝立崖边,俯腰引头而望,他暗自忖度,若明里叫阵,自量不是这不知来历的贱婢的对手,何况雪耻复仇,不必什么手段,如其……不如……
他暗把钢牙一挫,抬脚站起,顿时胸臆起伏,重显出适才渡地和尚,运集功力时的一副怪像!
左更生看在眼内,心中暗喜,表面上不动声色,反往外横移五尺,离开云慧更远些!
只是,他那双火眼,可不再放松崖下的千面书生的一举一动了!他心里暗暗的计划着:“只要你这小子,一攀近老夫的莽牛气功的威力圈内,就得你的好看!”
他“吧吧”的抽着水烟袋,火星一闪一闪的,就是不见有丝毫的烟吐出来,这正是运集莽牛气功的象征啊!可惜,云慧不曾注意!
不过他们也不曾注意,在他们身后,在立雪台右侧,飘飘的掠下来一老一少,两名女人!
那老的,白发如银,青衫青裤,穿着朴素,脸上皱纹重叠,显然年过古稀!
只是她那双老眼,不仅未晕未花,更且精光闪闪,朗如夜空之中的寒星。
同时腰也挺得笔直,虽则左臂上挂着黑黝黝的大篮子,里面装满了零碎,右手执着一柄粗如鹅蛋的黑漆拐杖,杖端上坐着一个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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