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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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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第(4/6)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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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刁得紧

    ,我老儿便来个调虎离山,深更半夜在他正殿上放把火,把那些大小杂毛烧得个手忙脚乱,嘿嘿,老夫就不客气,来个顺手牵羊。”

    话落,兀自得意地笑声不绝。

    老大冷声道:“你少得意,对不起,老大这位子你还坐不得。”

    三人都惊讶地望着他,尤其是老二更笑道:“风老头说话不算数不成?”

    老大道:“当年咱们打赌是要取辽东千年参,谁说武当山是在开外的咧?”老三听倒真的怔了,作声不得。

    四人你看我,我看你,都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忽然,老大以手撮口,长长地嘘了一声。应声而起的便是一个爽朗的笑声道:“闷煞我了。”

    便从林子里跳出来一个大汉,他那身架是何等硕伟,但早已白发苍苍,皱纹满面了,在他们中间,一比之下,他显得特别苍老,而事实上他比其他四人在心灵上祈受的挫折也多得多。

    他是谁?他便是五雄中的老三——人屠任厉!

    长远的离别,往往使人与人之间带来了隔膜。

    他们虽是生死与共,有近百年的交情,但他们也曾分离了一段漫长的时光。老人的岁月,更觉分日如年。

    任厉瞪着昔日肃傲江湖的伙伴,而他们也无言地看着他。风伦是老大,而且也是他把任厉引到这儿来与大家见面的,因此他粗犷的笑了,这笑声如初春的和风,融化了他们心中的隔膜。

    任厉也苦笑道:“怎么啦?大伙儿都把我忘了不成?”

    老五激动的说不出话来,他们一直以为老三已经撒手人寰,但多年来,他们彼此之间绝口不提,大家心照不宣,因为,他们还有一点希望。

    而现在,这曾经是极渺茫的幻思,却被证明并不是梦想,面对着这长远渴望的一刹那,又有谁能说些什么呢?

    老二强自笑道:“好小子,你倒在外面逍遥,害得我们想的好苦”任厉忍不住眼中的泪珠,于是,他流泪了。

    那亮晶晶的泪珠,在他们白花花的胡子上滚动而下,先是几颗,终于越滚越多,他们彼此地望着,他们都觉得一如当年订交之时。

    少年时的豪气,又开始在心胸上盘旋,但老年人的心境,却因而更觉凄凉,他们似乎是为了久别重逢,喜极而泣,但更像是为了一生事迹而悲喜交加。

    于是,山谷中传出了狂笑大哭的声音,在中气极足的声调中,孕育着千锤百炼过的感情。

    口口口口口口

    黑夜中,武当山像一条隆起背的黑色大鲤鱼,那平齐中略呈起伏的山峦,正像是鲤鱼的麟片。

    山背面,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楠林,整整齐齐地占了五亩之地,轻风吹拂过去的时候,发出一种楠林特有的沙沙异响。

    这林子的中央,却有一座破旧的木屋,屋顶已有不少破损之处,就如一阵风都挡不住的模样。

    木屋中没有灯光,但是屋里的人并没有安睡,他孤单地坐在床上,凝视着窗外无边的黑暗。

    黑暗中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长髯,轻轻叹了一口气,喃喃的自语道:“唉,岁月的确能使人的壮志豪情清灭,就拿我来说吧,这四十年的幽禁苦修,我那昔日飞扬的豪性那里还有一分存在?”

    这时候,木窗外斜射进一方淡淡的月光,那一方月光把几枝楠叶的影子映在木窗框上。这人望着那一块白玉色的月华,感叹地吟道:“月华催人老,两鬓如霜白,茫茫苍天外,道山不可及……

    唉,看着月光从这窗口经过,已经是第一千四百另六十九次了。四十年……四十年,任怎么说也不能算是一个短时间了吧……”

    他想到整整四十年来,幽居在这木屋中不出半步,每当夜里那月光从窗口经过时,他都是这样地静坐在床上凝视。

    因为只有从这里,他可以感觉出时间的移动,其他的,他只觉着是一片浑沌,甚至连白天和黑夜难以分辨出来。

    他想到四十年前的今夕,他在武当冲虚大殿前接受祖师审判的情形,那情景如今仍历历在他眼前。

    他清楚地记得,祖师的声音像大钟一样地荡漾在他的脑海中:“玄虚,你生性暴燥嗜杀,了无修道人本色,前次和峨嵋弟子冲突,已使本派遭到无限麻烦,此次竟又擅自和诸多非本门武师合手与人动武,崂山上把那人打成重伤……”

    他也记得,那时他曾争辩:“敢禀恩师,那人乃是伏波堡叛徒,在武林中作恶多端……”

    掌教师耸大声喝道:“顽徒,还不认错么?汝乃出世之人,岂能和凡夫俗子合手动武,败我清规,吾今罚你面壁四十年,闭门思过,未满年限,不得擅离半步。”

    于是,他在这木屋中渡过了漫长的四十年。今夜,该是最后的一夜了,只等那一小方月光移过了木窗,他就能破门而出了。

    四十年来的幽居,给了他一个漫长而宁静的深思的时间,他发觉恩师的话是对的,以他的性子来修有道家至理,那是绝对难有所成的。

    一这四十年的静思和苦修,使他的秉性气质有了极大的变化,他现在觉得对他来说,修道究竟是日垩要的,如果说只是为了武学,他又何必投身武当?

    此刻他心中一片宁静,对于郎将满期的“禁令”迷毫不感到激动,他只是静静地,如平时一样地,凝视着那慢慢移动的月光。

    他曾经暗暗发誓,今生绝不再与人动手,虽然他也明白,真正的向道之心,并不在于动手否动手之间,但是他以为唯有这样才能不辜负恩师要他面壁四十年的一番苦心。

    那一小块月光渐渐地移到了木窗的边框上,终于,完全移了过去。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,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候,木屋的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阴沉的喊声:二袅面可是玄虚道长?”

    他吃了一惊,细细辨别了一下声音,那是陌生的,绝不是每天为他送食物的声音,而且那人也不会问出这样的话的。

    他平和地应道:“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外面那人道:“请道长出来一谈。”

    他望了望窗口,已是一片黑暗,那一方月光早就移了过去。他心想:“这人知我限期已满,所以叫我出去,想来必是山上的本派门人。”

    这是他自己的想法,他缓缓从床上跳了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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