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板斧樵隐”西门奇凝目向四周松林中扫了一眼,已见人影闪动,心知不久众人就将来到,方欲转身进屋,突听一个抖动的声音道:“无量寿佛,天寒地冻,茫无人迹,我老道土本以为死定了,却没想到这间破草屋中也有人住,万望施主行个善缘,让我老道进去暖暖身心。”声似难禁寒意。
“板斧樵隐”西门奇闻声骇然一震,几乎想也没想,陡然转身,一双冷冽的精眸,如利电般的向发声处望去。
目光到处,不由一怔,只见五丈外的雪地上,双臂抱膝,坐看一个老道士,如雪白的发上打了个道髻,也不知有多久没梳了,发髻蓬松,银发四散,一张焦黄的瘦脸,一双盈寸白眉,海下长髯齐胸,也是零乱不堪,一身百结破衣,肩上却搭着一件珍贵的白貂皮袍,瘦小身材,看来毫无起眼之感。
“板斧樵隐”西门奇冷哼一声,道:“道长好身法,既然你我全是道上之人,道长何必故弄玄虚,有话直说,岂不痛快得多?”语气十分冷涩。
老道士抬眼看着“板斧樵隐”西门奇,一脸茫然之色的道:“施主有屋住怎说是与我老道士同是道上的呢?外面太冷,施主可否容老道进去暖和了再谈话?”
“板斧樵隐”西门奇冷笑道:“道长不知是怎么来的?”
老道士更是迷惑的道:“当然是一步步走来的!”。
“板斧樵隐”西门奇大笑道:“那么是我西门奇瞎了双眼了,因此,连道长怎么走来的也没看见。”
老道士道:“我老道士在怎里冻上了半天,想是屋内气闷得紧,施主出来吐气发声,又太过于勿忙,因此,没有看见我老道士。”
恰在这时,屋里的“万里红”叶霞闻声走了出来,问道:“你跟谁说话?”
“板斧樵隐”西门奇冷声道:“一个冻到咱们门上来的老道士,想进来缓缓,咱们这里住了四十多年,这种事还是第一次,该不会太奇怪吧?”
“万里红”叶霞心头一震,暗道:“他日前来,倒不足为奇,今夜来得如此之巧,可就奇怪了。”
思忖间凝目向老道士望去,目光到处,不由冷声道.“这位道长说话却也荒唐,你明明带了一件貂皮袍子,不穿在身上,却口口声声的说冷,这是患了什么疯癫症?”
“板斧樵隐”西门奇一听到“疯颠”字,不由全身一冷,脱口道:“颠道人?”
恰在这时,屋前先后落下七八个人来,为首一人,是那额顶青萍的“血枭”莫如海,其他的人,年龄由五十至三十不等,一个个轧筋粟肉,目透精光,显然都是些塞外高手。
“血枭”莫如海落地未开口,突听那老道士道:“这件皮袍不是我老道士的,常听人说:‘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’,有谋财害命的,有占人财物的,有卖友求荣的,为了证明众人皆昏之时尚有独醒之人,是以,我老道士就是冷死也不敢穿它,被人骂上几声疯颠,我老道士也值得。”
慢慢道来,却不提“颠道人”三字。
“血枭”莫如海心急从梅瑶麟身上得到解青萍之毒的药,眼见一个毫不起眼的老道士打岔,不由怒声道:“这是那里来的老道士?在这里噜嗦什么?”
“板斧樵隐”夫妇,此时心中都疑惑不定,神色之间,也改变了许多,“板斧樵隐”西门奇缓和的道:“道长,舍下此时正有事待办,不能招待,距此十里之遥,就是柳营集,道长就再走几步,到那里去借一宵吧!”
老道士缓缓从雪地上站起身来,苦着脸道:“凶神恶煞上门,我老道士本待要走,怎奈走十家不如等一家,我就在这里等等吧!等凶神恶线全都归了位,我老道士再进去,如果施主不耐烦的话,那就送我老道士一程吧。”
“板斧樵隐”西门奇一听老道士话外有音,又是一震,脱口道:“道人大都能驱凶除恶,有道长在,只怕没什么凶险。”
老道士摇摇头道:“此凶道行太高,莫说我老道士年老力衰,就是加上二位,只怕也无能为力,人生几何?莫说一间破茅屋,就是名利钱财,也都是身外之物,我老道士可不敢贪图这些,而要了这条老命。”
西门奇心头大震,但却仍不肯就此功败垂成,心念一转,道:“老夫想一开眼界,看看这凶煞有多大道行?”
老道土笑道:“百毒难侵的道行。”
“血枭”已不耐烦,猛然转身!道:“道长,老夫送你一程吧!”话落学掌就要劈出。
突然,老道士双目中精光一闪,转身抱头就跑,一面大喊道:“凶神来了。”声落人已闪进雪堆不见了。
“板斧樵隐”西门奇见老道士注目屋内,不由一震,一拉“万里红”叶霞霍然跃步转身,目光向屋内一望,不由骇得退了一步。
只见梅瑶麟与“撑天叟”寒天虹回面朝外而坐,“撑天叟”寒天虹,仍是那么冷漠不尽人情的坐着,梅瑶麟则俊脸微微前倾,目光微微向上斜视着外面,嘴角上挂着一丝令人心寒的阴沉笑意。
“瑶台牧女”云凤玲穴道已被解开,此时正在推着醉伏桌上的双奇。
“血枭”莫如海见状不由冷了半截,双目阴冷的盯着“板斧樵隐”夫妇,自已气极,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。
“撑天叟”寒天虹阴冷的笑道:“公子,天虹除了你以外,什么人都不相信,把酒*住不放乃是理所当然的事,公子却怎么也未曾醉倒呢?”
梅瑶麟冷漠的笑了笑,缓缓起身,慢步向屋外走来,阴森的道:“我比你多看到了许多,刚从镇上沾酒而归,双眉之上却积雪盈寸,不合情理,陋屋之中样样都缺,但却有八张椅子,来得奇特,喧宾夺主,他竟然能忍得下这口气,这却是为了什么?”
话落人已走到门口,嘲弄的一笑道:“各位的计划原本相当周详,怎奈时间太过于紧迫,是以,百密一疏,各位留下了破绽。”
“血枭”莫如海把心一横,冷声道:“姓梅的,你确实阴毒得怕人。”
梅瑶麟冷漠的摇摇头道:“如果与两位相比,那就差得远了,一个奉命行事,威迫利诱,一个枭雄心肠,卖友求荣,梅某虽狠,怎堪与各位相比?”
“板斧樵隐”西门奇心知梅瑶麟再说下去绝没有好听的,暗自后侮方才不该不听老道士的劝说,早点撤走,留此受辱,事已至此,侮已无用,暗自把心一横,冷笑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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