浪急步跨出菜馆,目送那中年文士身形消失于街尾后,方才回对司马玉峰苦笑道:
“走,我们回客栈去吧!”
司马玉峰刚才冷眼旁观,发觉那中年文士双目神光莹莹,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,心中暗暗惊异,这时便开口急问道:
“老前辈,那人是谁?”
恶讼师谢兴浪摇摇头,拔步便走,一面说道:
“回客栈再说!”
司马玉峰心知他有很多仇人,而且可能都是他过去的“讼师生涯”惹来的,故也不便急着再问,当下默默跟随,三人走出十来丈,古兰忽然笑道:
“谢老前辈,您那二两四钱的银子,我能分一半么?”
恶讼师谢兴浪头也不回,一直大步急行,只开声问道:
“古姑娘此言何意。”
古兰吃吃笑道:
“明说出来就不好听了,老前辈若是明白人,拿出一两二钱来给晚辈吃些零嘴吧!”
恶讼师谢兴浪笑道:
“古姑娘眼睛好尖,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?”
古兰笑道:
“未入菜馆前,晚辈就发现了,只是那时晚辈不以为意罢了?”
司马玉峰细心虽不如古兰,聪慧却不在她之下,这时听了他们的对答,已知谢兴浪那件长衫本来就是破的,他利用它骗了一桌酒菜,还得了二两四的找钱,手腕不可谓不高明,品格却未免卑下,心中甚是不齿其为人。
他长大于广漠的原野上,养成了一副爽直的性格,胸中存不得一点东西,这时一知真相,不禁冲口道:
“老前辈并不短少使用,何必做那不光明的事?”
这话说得极重,但他并不怕对方生气,假如对方因此拂袖而去,那正是他所期望的。
谁知恶讼师谢兴浪对此毫不在意,好像听了一句与他不相干的话,掉头笑嘻嘻道:
“老朽当然不短少那些使用,只是老朽每当想到了一个计谋,不拿出来使用一下就一夜睡不着,这大概是老朽的一个毛病,嘻嘻……”
古兰抱着“见赃不分会倒霉”的心理,伸手娇声道:
“老前辈,您给不给呀?”
恶讼师谢兴浪笑道:
“给!只是古姑娘要仔细,老朽的银子不太好用哩?”
古兰道:
“我不怕,拿来吧!”
恶讼师谢兴浪只得取出一两二钱分给古兰,面有“切肤之痛”的嘿嘿笑道:
“古姑娘是第一个由老朽手上拿去银子的人,虽是些微钱,亦足珍贵,你可得好好使用呀!”
古兰天真脆笑着,把银子放入怀中,向身边的司马玉峰挤挤眼,好像在夸示说:
“你看,恶讼师虽然厉害,我却能逼使他屈服,不含糊吧?”
司马玉峰报以淡淡一笑,他心中正在想着刚才那个中年文士,希望今晚尹家废宅的约晤,能使自己和谢兴浪脱离……
转眼工夫,三人回到客栈,恶讼师谢兴浪唤司马玉峰和古兰进入他的房间,把房门大开着,然后以无比严肃的神情说道:
“司马少侠,老朽恐怕难以完成园主的托付了!”
司马玉峰心中暗喜,佯作不解问道:
“老前辈这话什么意思?”
恶讼师谢兴浪皱额眉轻叹道:
“老朽是说恐怕今晚这条老命要交待尹家废宅中,不能带你们去芦茅山离魂宫了!”
司马玉峰耸耸肩道:
“晚辈不相信有这么严重的事!”
恶讼师谢兴浪走到房门口左右张望一眼,转回苦笑道:
“要是司马少侠知道了对方的来路,就会明白今晚将是老朽闯荡江湖以来最难挨过的一夜!”
司马玉峰问道:
“他是谁?”
恶讼师谢兴浪道:
“夺命五煞的老三水煞苏章!”
司马玉峰失声道:
“铁钯公婆的儿子?”
恶讼师谢兴浪点头道:
“正是,老朽一时糊涂得罪了土煞苏山,他们五兄弟发誓要老朽的命,老朽自忖不敌,因此逃入龙华园避仇,不想今天一出门,就跟他们碰上了!”
司马玉峰道:
“五煞的武功如何?”
恶讼师谢兴浪道:
“他们没有去过关,但个个都有一品武士的身手!”
司马玉峰道:
“老前辈如自忖不敌,何不立刻赶回龙华园去?”
恶讼师谢兴浪摇头苦笑道:
“走不掉了,你看刚才那情形,他只说了两句话掉头就走,这表示他们已有缜密的布置,咳……看来他们早就在这华阴县城等候老朽了!”
司马玉峰微笑道:
“老前辈一向以智闻名,难道不能想个法子摆脱他们?”
恶讼师谢兴浪窘笑道:
“老朽的智仅能对付普通人或一般武林人,若是碰到武林高手,那好比‘秀才碰着兵,有理说不清’啦。”
司马玉峰道:
“今夜小可助您老一臂之力吧!”
恶讼师谢兴浪面容一正道:
“不,今夜之战,老朽九死一生,你是监园人的儿子,老朽天胆也不敢让你去冒险,这也是老朽现在要请求的一点,太华山距此尚不远,司马少侠可立即赶返龙华园,请园主另请高人护送司马少侠去芦茅山离魂宫,只要你司马少侠没有危险,老朽亦可心安矣!”
司马玉峰见他词意恳切,颇受感动,乃点点头道:
“好吧,老前辈不愿小可帮忙,小可不去就是,但小可不想再回龙华园去了。”
恶讼师谢兴浪注目问道:
“司马少侠打算一个人去芦茅山?”
司马玉峰一指古兰笑道:
“她是地理通,曾带小可走过数千里的路!”
恶讼师谢兴浪点点头,含歉一叹道:
“老朽未能达成园主的托付,深感惭愧不安……”
司马玉峰道:
“老前辈别这么说,世上事很难预料,也许老前辈能够化险为夷,则明天我们仍可一道赶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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