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真令郎踢了一下轿门,我女儿就得怕他,这么一来,我女儿岂非要吃亏了?”
龙华夫人抢着笑道:
“这算不得吃亏,身为人妻,敬畏夫君总是应该的!”
北天霸主摇头道:
“不成,老夫不希望小女受到一点委屈!”
龙华夫人略现不悦,淡笑道:
“一样,我们也不希望小儿娶了一个——”
龙华园主喝道:
“夫人,你住口!”
龙华夫人冷笑道:
“怎地,我说错了么?”
龙华园主不理她,又回头对北天霸主笑道:
“亲家翁,你我今天是在结亲家,可别为了一点小事而变成冤家才好啊!”
北天霸主颔首道:
“当然,可是事情是你们男方先闹起来的!”
龙华园主哈哈笑道:
“那种陋俗本不可置信,亲家翁如不能释怀,就请令嫒反踢小儿一脚如何?”
北天霸主一想不错,咧嘴大笑道:
“哈哈,这倒也是个办法!”
说着,转望花轿内的新娘子罗姗娜大声道:
“乖女儿.你快踢新郎一脚!”
罗姗娜纹丝不动。
北天霸主眉头一皱,焦躁地道:
“听到没有?我的乖女儿,你踢他一脚,以后的日子才好过!”
罗姗娜轻轻摇了摇头,表示不愿。
围观的十多位一品武士微微点着头,面有欣慰之色,他们都在暗下赞许:
毕竟新娘子的个性与传言大有出入,看来她还是一个明事理的女孩子啊!
北天霸主见女儿摇头,颇感意外,惊诧道:
“为什么,你情愿吃亏?”
罗姗娜又轻轻摇首,表示非也。
北天霸主不禁大奇,怪叫道:“过样也摇头,那样也摇头,乖女儿,你说话呀!”
罗姗娜说话了,干脆脆地,羞答答地道:
“爹,女儿已经踢过了?”
北天霸主神色一愕,失声道:
“啊,你已经踢过了?”
罗姗娜点了点头,显得极是娴静!
北天霸主大喜道:
“哈哈,你甚么时候踢的?”
罗姗娜轻轻道:
“刚才,他拿开轿门的时候!”
北天霸主高兴极了,又问道:
“那是说,你先踢了他?”
罗姗娜又点了点头。
那十多位原在暗中赞许的一品武士面如土色,龙华夫人更是脸色大变,她紧张的向司马玉峰问道:
“轩儿,她真的先踢了你?”
司马玉峰苦笑道:
“嗯,大概是吧……”
龙华夫人怒道:
“你怎不早说?”
司马玉峰期期艾艾道:
“我不知道那是她踢的,我以为那是奶妈在提醒我……”
龙华夫人气极,两手往腰间一叉,转向北天霸主冷笑道:
“好了,亲家翁,闹到后来,原来是你的宝贝女儿先踢了我儿子,这事你看怎么办好呢?”
北天霸主哈哈大笑,双手往背后一负,摇头便向礼堂走入,一面笑道:
“胡闹!胡闹!都是胡闹!哈哈,赶快叫他们小两口进来行礼才是正经,哈哈哈……”
“哼,打个‘哈哈’就算了?”
龙华夫人那肯甘休,跺足尖叫道:
“亲家翁,你出来,大家扯个直再——”
龙华园主一把蒙住她的嘴,附在她耳边低声道:
“杏卿,小不忍则乱大谋!”
龙华夫人轻轻一哼,满脸不高兴的嘀咕了几句,方始随着丈夫进入礼堂。
这已不是一场愉快的婚礼,但司马玉峰终于把罗姗娜扶出花轿,双双步入礼堂,然后行礼如仪,然后把她送入洞房。
一轮皎洁的明月,由东方静悄悄的升起,龙华园中的喜筵开始了!
一年之中,中秋夜是最美丽的夜晚,何况今天又是少园主王子轩完婚之日,在双重值得庆贺的意义之下,先前的一场不愉快也就化为乌有,喜筵上斗筹交错,男女双方亲友相处至为融洽!
起初,当九坛葡萄酒抬入场时,司马玉峰曾上前看了一下,发现自己用以进入龙华园的那支空酒坛已不在其中,这证明它已被飘萍奇侠沈凤庭装着少园主王子轩带走了。
但是,司马玉峰对此并不觉得高兴,他知道此刻在场的十多位一品武士中,至少已有一人知道他不是少园主王子轩,那就是“传音”警告他“继续冒充下去”的那人!
那人是谁呢?
他为何不揭穿我的秘密?甚至反过来护卫我?
酒过三巡,司马玉峰逐席敬酒,当敬到醉和尚那一桌时,他特别注意醉和尚的表情,因为他怀疑醉和尚可能就是那个发话警告他之人!
但醉和尚却仍是那付滑稽突唐疯疯癫癫的样子,他看见司马玉峰来到,一把抓住他的右腕,说道:
“且慢,你少园主有无诚意敬酒?”
司马玉峰含笑道:
“怎说没有?”
醉和尚脸容一整道:
“那么,新娘子怎不下来?”
司马玉峰笑道:
“啊,这个——在下代敬不行么?”
醉和尚正色道:
“当然不行,你去带新娘子下来,就说我们要她敬酒!”
司马玉峰一躬身,笑道:
“礼俗无此前例,恕难照办!”
醉和尚脖子一伸,朝正席上的龙华园主大声道:
“园主,新娘子出身武林世家,江湖儿女不应固守礼俗,请上来敬敬酒如何?”
龙华园主笑了笑,便向司马玉峰道:
“醉和尚说得不错,子轩,你去把她带下来吧!”
司马玉峰无可奈何,只得恭应一声,但转身欲行之际,醉和尚又一把拉住他,笑嘻嘻道:“你可一定要把新娘请下来,要是请她不动,你也别下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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