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老爷道:“银财东西是身外之物,就是房子侥了,也没有关系,只要人平安,身外之物我都可以不要。”
郭姑娘问道:“女儿听人说,爸爸、妈妈是被人掳去的,怎么会敲锣打鼓相送呢?并且又有开道武林人物相护呢?是怎么一回事呀?”
郭老爷抬头望望天空,道:“我也被弄得莫名其妙。数天前的晚上,我和你妈正在谈着你,我准备择日去武当山晋香,顺便看看你,突然闯进好几个带刀持剑的大汉,硬逼我和你妈妈出门上轿。强不过来人只好听其摆布。将我们拉着日夜的紧走,到了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。到目的地后,二位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主终日陪我喝酒喝茶聊天,那位主人文武修养很深,为人也很豪爽,家境也很殷实。他告诉我,他们是阴康氏之后,世世代代承袭候位。接我们夫妇去,没有损害我的心,要我静静的住几天,便站我回家,昨天早晨,阴家主人,备了很丰盛的礼物和轿子,送我和你妈返家。礼物我坚持不要。”
郭姑娘问道:“后面轿内坐的是阴家主人吗?”
郭老爷摇摇头道:“是你胡表伯和胡伯母,他们早半月前去衡山晋香返来,昨日在郴州客栈不约相遇,所以一同返家。”
郭姑娘听了眼泪情不自禁的,如断线的珍珠簌簌落下,双肩不住的抽动,她父亲说的胡表伯和伯母,就是胡少华的父母。
郭老爷惊惶地问道:“娟儿,你打听到少华不幸的消息了吗?”
郭姑娘抑住悲伤,道:“胡表伯的家遭强人烧了,听说家中有关的人都被烧死,没有选出一人。伯父伯母幸而因晋香选出死难,谢天谢地,胡表哥……胡表哥……”
郭夫人急急问道:“少华,他怎么啦?娟儿,快说吧。”
胡老爷早已站在他们的身后,听他们说话,已有了片刻了,答话道:“房屋是祖居,烧毁了固然可惜,但是天灾人祸,非人力所能挽回,只要少华还活在人世间,房屋烧了还能再兴建。少华若遭遇不幸,不在人世间了,我们夫妇不能再生,留着祖居也无人继承,又有什么用呢?”
这一席话,胡老爷虽然朗朗道来,却忍含着无比的悲伤和凄凉。
郭姑娘含泪道,“少华表哥还活着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“少华学坏了吗?”
郭姑娘摇摇头,道:“善费的天性,是不会变的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胡老爷又问道:“少华观在那里:他怎么样啦?”
郭姑娘伸手一指,道:“那头站着较高的一个蒙面人就是少华表哥。”
胡夫人和胡老爷并排站看,见郭姑娘伸手一指,抬头一望,胡老爷心头猛然一颤,抬手揉了揉眼睛,再仔细一注视,张口大声叫道:“文康吾兄,胞兄日夜思念你达数十年啦。”他当先看到的是穷书生,边叫边疾步向穷书生走去。
穷书生将左手掩着面孔,右手举起远远的挥动,示意胞兄不要过来。
但见胞兄愈定愈急,他转身便跑。
胡老爷边追边叫道:“吾弟,你哥哥我,是快要死的人了。过去做哥哥的纵有千千万万对不起吾弟的事,难道吾弟就不常念同胞之情,再原谅哥哥吗?也不肯在哥哥临死之前见上一面吗?”
穷书生边跑边回头望,听了胞兄的一番话,心中也好似一缸五陈醋,酸酸的薰出连串的眼泪。忽见哥哥脚下一软,摔倒在地上,再三挣扎也站不起来,再也忍不下心向前跑,情不由己回头飞步,定到哥哥面前,噗哧一声,向胞兄跪下,道:“哥哥,你一点也没有错,不要自责。我不回家,完全是我无颜见族中的每一个人。”
胡老爷道:“你我年纪都不轻啦,还能活多少年,落叶总是要归根的,吾弟就随哥嫂回家吧。”
穷书生道:“我们的祖居被恶贼放火烧了。”
胡老爷道:“房屋烧了,不动产业,这些年来不但未少,你的一份,还壮大了好几倍。再兴建较雄伟的住宅,没有,什么困难。只要骨肉能团聚,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?”
穷书生道:“少华侄儿,虽然被一位方外的老尼救了,并且传授了他的武功,保佐了少华的性命。只是少华的遭遇太令人悲伤了,眼前他不能见哥哥和嫂嫂。”
胡老爷道:“弟弟,哥哥已是风烛残年的人啦,那一天咽下最后一口气,是不知道的,你想我还能等你们多久吗?少华有什么不能见我们夫妇的?他就是犯了滔天之罪。我也能原谅他,我也可以把老命替他罪。”
穷书生道:“少华没有犯错。”
胡老爷道:“少华究竟为了什么不肯见父母?”
穷书生道:“哥哥,你暂时忍耐吧。目前哥哥也不探问他的遭遇详细经过。弟弟我虽糊涂,还不至不了解世事。你我的后代只有少华一个命根子,对他我能不关心吗?”
胡夫人哭得眼泪带鼻涕,一步一晃走过来,道:“孩子的爹,少华不肯见我,他跑了啦!怎么办啊?我的天呀!”
胡老爷问道:“少华对你说了话没有?”
胡夫人道:“少华仅在马上道:爸爸、妈妈!孩儿不孝!请原谅孩儿,不能和父母相见。”
穷书生起身向嫂嫂作了一揖,道:“嫂嫂,暂时忍耐离别的悲伤吧,保重身体,不论如何我会带侄儿回家团聚的。”
胡夫人道:“叔叔,自从你离家后,你哥哥无时不在念着你,你们兄弟是同胞骨肉,你哥哥有什么不对?叔叔也应该原谅他。”
穷书生道:“长兄当父,长嫂当母。哥哥骂我,责备我都是为我好。我多年不回家不是和哥嫂有成见,是我懒散惯了,我每天黄汤一灌,什么事都完了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岁月就这么胡胡涂涂的溜走了。”
胡夫人长长的叹息一声,道:“事已至此,也没有什么办法?希望叔叔看在祖宗的份上,多照顾少华,早日促他回家团聚。”
穷书生道:“请哥哥、嫂嫂安心,迟则一年早则半年,我一定和侄儿一同返家切聚。”
胡老爷道:“吾弟,以往你说的话,哥哥我是不敢相信的。但时过境迁,你我都老了。现在我样信你的话。以前我讨厌你喝酒,现在我也不反对你喝酒了。我回家后托人酿糯米红洒,等你回家来喝。”
穷书生笑道:“这才是知我的同胞兄长啊。”
说罢,抬
-->>(第4/11页)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
备用站:www.lrxs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