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陡然拔起,手中剑平举齐胸,却不出手。
赵如虎攻敌是假,抽身是真,掌势霍地一收,人已仰身向房门外跃去。
隐娘早知他有此一着,蓦地一声冷嘿,双手向外一翻,长剑竟脱手电击而出,遥向赵如虎胸腹射到。
两下里几乎在同一瞬间发动,赵如虎甫近房门,隐娘的长剑也划空射落。
赵如虎全没想到隐娘竟会施展“驳剑”之法,一时间闪避不及,闷哼声中,直被长剑透腹穿过。
他强忍剧痛,双手紧按着露出肚外的剑柄,一个跟头,滚出卧房,竟然又巍颤颤站起来,用尽最后一口力气,嘶声叫道:“有奸…”
最后一个“细”字尚未出口,突然一条人影从后门直冲进来,扬手一指,点在赵如虎背心“命门”穴上。
赵阎王身躯猛地一震,双手立松,废然倒地,两只脚抽搐了几下,果真去见“阎王”
了。那及时赶到,点闭赵如虎穴道的人,正是假扮柳如花的郝休。
隐娘追出卧房,从尸体上取回长剑,随即将经过情形大略说了一遍。
郝休摇头道:“论这姓赵的素行,杀他并不为过,问题是如今咱们身分不能暴露,弄个死尸放在房里,却不好处置。”
隐娘耸耸肩道:“我若不杀他灭口,你们的身分更会暴露,好在咱们又不把这儿真当自己的家,尸首塞在床下面不就行了?”
郝休道:“也只好如此了,事不宜迟,我还得送你去地牢,咱们快些动手吧!”
两兄妹说做就做,合力将赵如虎的尸体搬进卧房,塞进床下,又小心翼翼将毒水倒去,抹干了血迹。
一切舒齐,已经耽误了半个多时辰,郝休叮咛道:“记住你现在是冒充麦佳凤的身分,我送你去水牢,就说是将你还押,一则瞒过守牢人;二则让你藉此机会,设法探询那瞎眼老妇的身分,非到不得已时,不可轻易露出那枚‘权戒’证物……”
隐娘笑道:“知道了,只管放心吧,绝不会误事的。”
郝休又道:“现在是大白天,为了路上方便,你最好把脸遮住,远远跟在我后面,等到了水牢附近,咱们再一同进去。”
商班定妥,隐娘依言用一幅网巾,遮了脸庞,两人轻轻启开后门,先后走出木屋。
这时,已是辰牌时分,宫中弟子往来,街上显得颇为热闹,郝休在前,隐娘在后,彼此相距丈余,低头向水牢走去。
哪知事会凑巧,刚走到金龙堂附近,忽然迎面奔来一名巡护舵弟子,恰与郝休对面相遇。
那名弟子一见郝休,慌忙止步施礼,道:“柳舵主来得正好,堂主坐候甚久,又叫属下赶来相请,现正立等召见呢。”
郝休一怔,问道:“堂主召我何事?”
那弟子诧异地反问道:“怎么?舵主没有见到赵领班?他没告诉舵主吗?”
郝休摇头道:“从昨天见过他一面,直到现在也没有看见过他。”
那弟子更诧,道:“那么,柳舵主不是从郭舵主那儿来?”
郝休道:“谁说不是,郭舵主刚才奉召去了内宫,谁见到赵阎王啦?”
那弟子困惑地道:“这就奇怪了,半个时辰之前,赵阎王奉堂主口谕,去请二位舵主,难道他没有去?”
郝休冷笑道:“十个麻子九个怪,谁知道他又假公济私干什么缺德事了,咱们别管他,我只问你堂主召见有何大事?”
那名弟子连忙拱手答道:“据属下所知,大约是为了昨天夜晚,郭舵主在内宫擒获一名小奸细,堂主有意要提审一下。”
郝休闻了,不觉一怔,忙道:“好!你先去回报一声,我这就去找郭舵主,同往水牢提人,随后就到堂中应讯。”
那名弟子却道;“堂主已命护卫班钱副领班去水牢提人,舵主只须赴金龙堂协助审讯的事就行了。”
郝休惊道:“钱副领班去了多久?”
那弟子道:“大约已有顿炊光景。”
郝休暗吃一惊,忙挥手道:“既如此,我即刻去寻郭舵主,你先走吧!”
那名弟子拱手转身而去,郝休却焦急万分,当一沉吟,回头向隐娘递递个眼色,疾行几步,闪身进人一条窄巷中,不片刻,隐娘也随后跟了进来。
郝休四顾无人,急忙把事情变故匆匆告诉了一遍。
隐娘骇然道:“这可怎么办?咱们得尽快通知桑大哥才行,否则,事情就要被拆穿了。”
郝休道:“他被路贞贞唤去,一时哪能脱身,为今之计,只好由我押你去金龙堂应讯,瞒一时,再作道理。”隐娘道:“可是,韩东沧如果问我姓氏来历,我该怎样回答才妥当呢?”
郝休沉吟道:“这倒的确是桩难题……”
隐娘道:“那我索性给他一个三缄其口,随他问什么,总不回答!你看可好?”
郝休摇头道:“不行,你若闭口不答,必然激怒韩东沧,万一因此被他识破你的易容化装,那就更不妙了。”
隐娘道:“依你说,应该怎么办?”
郝休敛眉良久,毅然道:“事到如今,你只好直认是麦佳凤,并且坦承此来目的,是为了寻找路贞贞叙旧,让那韩东沧有所顾忌,不敢难为你,我再见机转寰,事情就容易掩饰了。”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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