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父……”
青衫文士凝目冷笑道:“孩子,你是长大了,想不到二十年辛劳,竟然教养出一个仇人来,这,怎能不叫天下做师父的心灰意冷!”
康浩冷汗遍体,急道:“不!浩儿不敢。”
青衫文士斜睨道:“还说不敢?你忘了自己身上这些装扮?嘿!不愧是杨某人的徒弟,居然扮得如此维妙维肖。”
康浩俯首答道:“求师父恕罪,浩儿只是渴望再见你老人家-面,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”
衫文士冷晒道:“九峰山麓分手不过数日,你又有什么事急于要见为师?”
康浩道:“浩儿心中有许多疑团,想求师父解疑赐解!”
青衫文士淡淡一笑,自顾在-张椅子上坐了下来,扬目道:“是么?难道我还怀疑师父是假冒的了?”
康浩急道:“不!不!不!”下面的话,却呐呐无以为继。
事先,他已经默记了许多可疑之处,也准备了许多试探的方法,却没想到“师父”会突然出现,一急之下,竟有张惶失措,不知从何说起。
青衫文士挂着诧异的笑容,目光炯炯凝视,直似要看透他的内心:好一会,才耸肩轻笑,说道:“孩子,为什么这样慌张呢?你不是急着要见师父么,观在为师就坐在这里,有话尽可慢慢说,不用害怕。”
他越是沉着,康浩就越觉心慌,既怕失去主宰良机,又怕言语露骨,唐突了“师父”,迟疑再三终于并出了一句话:“浩儿想请问近日谣传的事……”
青衫文士闪目道:“什么事?”
康浩怯生生地说道:“就是最近关洛-带和蛇拳门掌门人‘开碑手’柳逢春……”
“啊!你问这个?”青衫文士浓眉双挑,傲然道:“不错,都是为师下的手,孩子,你觉得奇怪了么?”
康浩俯首道:“浩儿不明白,你老人家为什么大开杀戒?”
青衫文士哂道:“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?为师不是告诉过你,承天坪凌辱迫害之仇,为师要他们加倍偿还。”
康浩道:“可是,其中很我跟承天坪的事并无关系!”
青衫文士道:“那有什么分别,反正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,顺我者生,逆我者亡,不须任何理由。”
康浩听得心头一寒,惶然张目道:“师父,你老人家一向,不是嗜杀的人?”
青衫文士笑道:“你觉得师父变了?是不是?”接着,冷然一哼,又道:“不错,师父是变了,这是四门五派迫我变的,哼哼,人无害虎心,虎有伤人意,杀戒一开,谁还顾得许多。”
康浩垂首叹道:“如今四门五派中人,凡是参与承天坪之:会的,业已死亡逾半,师父的仇恨也长抵消得过了,望你老人;家剑下超生,及此而止。”
青衫文士脸色一沉,拂然道:“说了半天,你的意思,是责怪为师不该杀人太多?”
康浩道:“浩儿不敢责怪师父,只求师父以令誉为重。”
青衫文士冷笑道:“你要为师怎样以令誉为重?难道我反向那些仇人去吼头赔罪么?”
康浩道:“师父若能淡忘恩怨,浩儿愿伴随你老人家寻一处幽静名山,远离江湖是非,侍奉师父安享天年。”
青衫文士突然仰面大笑,道:“太迟了,那种悠游林泉,寄情山水,与世无急的日子,为师并不是没有尝试过,而且还整整过了二十年,可是,结果又如何?”说到这里,用力挥了挥手,接道:“谈这些徒乱人意,咱们还是言归正传以!孩子,为师那十柄风铃剑,你都带在了身上没有?”
康浩道:“剑囊随身,片刻未离,师父问它何事?”
青衫文士点点头,道:“很好,现在你所它解下来,还给师父”
康浩闻言一震,惊诧地道:“师父,莫非浩儿做错了什么事?你老人家追回风铃剑!”
青衫文士笑道:“不!为师只是暂时收回备用,最近可能要用它对付一个强敌,事过之后,仍然会给你的。”
康浩脱口道:“可是……”忽然眼中异采一闪,却住口没有再说下去。
青衫文士含笑问道:“可是什么?难道你还担心师父诓你,以走风铃剑,一去不见面么?”
康浩剑眉微挑,也微笑道:“风铃剑本来是师父所赐,即使仍由师父收回,也是千该万该的,不过,浩儿忽然想到,当初师父赐风铃剑时,曾对浩儿说过的话。”
青衫文士讶道:“是么?为师说过什么?”
康浩凝目道:“那是两句很重要的话,师父应该记得的!”
青衫文士笑道:“为师忧烦之事已经够多,怎能记得说过的每一句话?好啦,别尽提这细微末节的琐碎事,快把剑囊解给师父吧!”
康浩默然片刻,低头解开前襟,刚露出剑囊一角,忽又仰面顺道:“师父当真只是暂时取去,以后不罕赐给徒儿?”
青衫文士道:“当然!师父的话,难道会骗你不成。”
康浩又道:“这么说,师父不是因为徒儿做错了事,才追回风铃剑?”
青衫文士不耐烦道:“为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,取剑只是暂时备用,你这孩子,怎么总是瞎疑心!”
康浩突然正色道:“这不是我瞎疑心,而是朋友你太粗心了。”
青衫文士陡地变色,道:“你”人已挺身站起。
康浩一错步,横身挡住了房门,冷叱道:“朋友,你的胆量不小,易容术也称得高明,居然架势十足,险些被你瞒混过去,可是,你却忘了事先打听清楚,风铃剑由师授徒,隆重不亚皇家传玺,是不能轻易收回去的!”
青衫文士沉声道:“胡说,为师只是暂时备用,几曾要收回了?”’康浩轻哂道:“让我再告诉你详尽些吧,五年前,恩师在九峰山承天坪授我风铃剑囊时,曾经说过两句郑重而严肃的话,那是‘赐剑如赐玺,追剑即追魂’。朋友该明白,这是何等隆重的事,岂容视作儿戏?不过,我是仍然由衷的佩服阁下,假如阁下不向我索取风铃剑,至少今夜,我不会发觉阁下是假的……”’那青衫文士没等他话完,突然双掌一错,猛劈而出,喝道:“小辈寻死,纳命来吧!”
掌起处,劲风排荡而生,桌上油灯首先被掌风扫灭。
康浩剑眉双剔,冷哼道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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