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慧娘道:“他们兄弟晤面,龙二侠伤势又重,难免会睹状伤心,再等一会就快回来的。”
苹儿道:“那地方很远吗?”
方慧娘道:“不远。但叙谈别后,探视伤痛,总要耽误些时候的,你是不是饿了?可以叫悟非先送饭来吃?”
苹儿道:“我不饿……我是在想,既然姑父他们还得等一会才能回来,咱们何不去请冷大先生来,吃饭的时候,大家就可以商议应敌的方法了。”
方慧娘想了想道:“这样固然最好,只是悟非他们不知道飞来居的位置,无法将信送去。”
苹儿忙道:“我知道那地方,云表哥告诉过我,飞来居是由一块大石凿成的,就在附近不远,而且,我也认识冷前辈的弟子盛彦生盛大哥。”
方慧娘道:“既然如此,就叫悟非驾船送你去一趟。不过,要记住快些回来。”
苹儿道:“好!我自己去找悟非师兄。”取了密函,喜孜孜向楼后而去。
但她见到悟非,却未提送信的话,只详强探问了有关海云的可能行踪路径,最后说道:“四婶命我去催姑父他们快些回来吃饭,要你把船给我用用。她老人家在佛堂里打坐,叫你们别去打扰。”
苹儿瞒过悟非和悟果,独自驾舟离了大觉禅院,既未去飞来居送信,也没有往寻海一帆,而是迁问北方的独山湖驶去。”
独山湖接连运河,正是南下微山湖的必经之路。
运河蜿蜒南流.纵贯鲁境,其中只有两处“以湖代河”,一是东平湖;另一处就是独山湖。
每当“河”与“湖”连接的地方.必然桅墙林立,商贾云集,份外显得繁盛热闹,东平湖口的东阿县和独山湖口的南阳镇正是如此。
已是午夜时办了,南阳镇临湖一带的酒楼中.仍然灯火通明,营业鼎盛,酒客们喧嚷笑闹之声不绝,阵阵酒香从厚市门窗内飘进出来,荡漾在行入已稀的街头。
忽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,街头转角处出现了一高一矮的两条人影。
那高的一个戴着顶阔沿范阳笠,身上裹着一条宽大的毡子。大半个面庞都被毡子掩蔽,只露出两只炯炯发亮的眼睛。
他面目虽不可辨认,分明就是海云-一因为紧跟在他身侧的那个矮小人影,正是纪小龙。
两人顺着街檐向前走,不片刻,停身在_名叫“醉仙楼’伽酒店门前。
小龙指指店门外的金字招牌,低声道:“就是这一家。”
海云晤了声,道:“好,我进去谈生意,你在这儿小心守望着。”
小龙道:“那姓刘的绰号‘金钱豹子’,是个麻睑,你可别弄错了。”
海云又晤了一声,迫自掀开帘子,跨了进去。
店里烟雾弥,满满坐了一屋子客人,拥臂猿拳,好不热闹,但这些客人绝大多数都是穿短衣的粗扩汉子,一望而知,全是靠水路混生活的船家。
海云正游目四顾,一名店外已经含笑迎了过来,说道:“客官.对不起,小店今天是船帮刘大爷冥客,席位今白了,请改天再来吧。”
海云点点头道:“我正是来寻刘大爷的。”
店伙轻哦道:“原来是刘大爷的客人,请问贵姓是--”
海云道:“姓陈。我是徐州府龙记商号的采办。”
那店外连忙陪笑道:“刘大爷在接上.陈爷请随小的来。”
一面在前领路,一面高叫道:“徐州府龙记商号陈爷到啦,楼厅雅坐待客啦。”
楼上地方比较宽敞,大约只有五六张桌子,客人衣履也比较整洁讲究.此时都已酒意阑珊.残席将终。
首席上一个锦衣麻脸老头儿闻声站了起来,却满脸迷惘的道:“龙记商号姓陈的?是那一位的朋友?”
全楼客人面面相觑,都摇头表示不认识。正诧异同,海云已循梯而上,在楼梯口缓缓脱下笠帽,卸去了裹身毡子。
所谓“佛要金装,人要衣装”,海云揭去帽毡,露出一息锦缎儒衫和嵌玉文士巾,衣是彩昂生辉,人是玉树临风.丰神珍朗,立刻镇慑住满楼客人。刹那间,整座酒楼宇优静了下来。
海云含笑向四周供了拱手,然后走到那麻脸老人面前,欠身道:“敢问这位就是船帮刘大爷吗?”
麻脸老人连忙还礼道:“不……不敢当……在下正是刘福根……”他似乎没料到海云会跟自己说话,一时竟有些期期艾艾,手足无措的样子。
海云抱拳道:“在下姓陈,现为徐州龙记商号采办,冒昧造访,打扰了诸位的酒兴,请多原谅。”
刘福很忙笑道:“这是什么话,贵客光临清还请不到哩!伙计,快给陈爷添座来。”
店伙添了座位,海云也不推辞.坐定后.先问桌上客人敬了盅酒.说道:“诸位是刘大爷的贵客,也是陈某的尊长前辈.初次相见.借花献佛,委实不成敬意。”
刘福根大笑道;”说来都不是外人,在座全是船帮兄弟,谁都跟徐州府龙记商号交往过.谁不知道“龙记’是大江南北第一家大字号!”
海云道:“可惜在下才入”徐州龙记’不久,以前和诸位都未见过,今后还请多多指教。”
众人都道:“不敢当,以后上要仰仗陈爷的照顾。”
刘福根道:“我正觉得奇怪,徐州龙记我半年前还去过,却没见过陈爷,敢情陈爷是最近才到职的?”
海云道:“敝号在大江沿岸部有分号,在下以前系在‘长沙分号’任职,最近才被黄老夫子调来徐州分号。”
刘福报道:“原来如此,贵店徐州分号的黄老夫子,我倒是颇为熟论的。”
海云道:“在下正是奉黄老夫子之命,特来拜谒,有件事,要请刘大爷鼎力相助。”
刘福根道:“什么事你尽管吩咐,只要我刘某人办得到的.绝不推辞。”
海云笑了笑道:“如此我这里先谢谢刘大爷。敢问刘大爷.现今停泊在南阳镇的客货船只,共有多少艘?”
刘福根道:“我没有详细算过,大约除了过境寄泊的外,总有二十余艘吧!”
海云道:“附近五十里内,能载人的船只,连渔船在内,共有多少?”
刘福根沉吟了一下,道:“那就很多了,至少也有百艘以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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