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,青春四溢,总是轻易勾起她久远的回忆。
二十七岁的女人,偶尔回望曾经大学校园里的青葱岁月,竟常有回首已是百年身的恍惚,不知这是否便是未老先衰的表现?
凌昱对她也很亲近,一口一个“良辰姐”。唐蜜半开玩笑似地抗议了好几次,问:“为什么她是良辰姐,而我就只能是唐姐?”
每回都问得凌昱只能为难尴尬地笑,这么敏感计较又执着的女人还真是少见。
终于有一次,唐蜜敲诈他请吃午饭,三个人坐在公司的员工餐厅里,凌昱拿着饭卡问:“唐姐、良辰姐,你们要吃什么?我去端来。”
唐蜜突然皱起眉头,旧事重提。凌昱估计早已被问得麻木了,所以只是笑笑,并不当真。一旁的良辰却忍不住,抛了个白眼过去,说:“那也只能怪你名字没取好。”
唐蜜转头不解地看她:“怎么说?”
倒是站在旁边的凌昱首先低低笑出声来。那笑声那么近,直冲近耳膜,良辰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神闪了闪,但终究又低下头去。
这边唐蜜咀嚼了一下也明白过来。确实,蜜姐……自己叫着都觉得肉麻。
可嘴里不服,“这名字好没边儿了,爱人叫起来多有情趣!”
良辰冷哼一声:“真可惜,我无法想像赵天华是怎样有情趣地叫你的。”
唐蜜的男友赵天华是良辰的大学校友,一向忠厚老实,在外人面前是半句情话都不会说的。良辰和他们相处得久,自然一清二楚。
唐蜜瞪她,转而又发现还有个旁观者笑得更开心,不由得抬头狠狠剜了一眼,拍桌子道:“我要红焖猪蹄和酱爆鸡丁,还不快去!”
她脸色变得极快,凌昱竟一时分不清是否真的恼羞成怒了,于是连良辰那份都没敢多问,真的一溜小跑地离开了。
良辰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没来由地乱起来。
吃完饭后,唐蜜上楼回办公室,她最近刚接了个重要的case,手头有些资料需要仔细研究。良辰则想趁着午休的一个小时去附近书店逛逛,凌昱听后想了想,说:“干脆我也一起去吧!反正没事干。”
书店和公司只隔一条街,两人走了十来分钟,一路上随兴聊着天。到了店里,良辰才发现这里异常的冷清,偌大的一家新华书店,除了两三个服务员,这个时间里几乎没几个顾客光顾。她在畅销书架前转了转,其中有一本倒是来之前就想买的。但是可能由于销路太好,架子上只剩下一两本。良辰随手翻了翻,发现封皮和底页都有此许污渍和破损。转头去看,几个服务员正围在一起小声聊天,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,她突然没了兴趣,把书放回去,转身去找凌昱。
凌昱也在看书,却似乎看得格外认真,好半天才翻一页,显然是每个字都读了的。良辰走到他身边,随手抽了本侦探小说,还没翻开封面,就听见他说:“良辰姐,其实我很久之前就见过你。”
初秋午后的阳光肆意地洒在书店的窗玻璃上,一整排过去,金黄得明亮耀眼。凌昱的声音很低,状似只是忽然想到然后不轻易地提起一般。
良辰却愣了愣:“嗯?”
“我说我见过你啊。”大男孩转过脸,清爽的笑容浮现在脸上。
“……什么时候?”
凌昱想了想,纠正道:“准确地说,是见过你的照片。”
良辰还是纳闷。但迎着微微刺眼的阳光,这张年轻英俊的脸直直落入眼中,时间一分一秒地悄悄走过,她的心也渐渐地一下一下加速着跳动起来。
……这样相似的五官和眉目间的神韵……同样的姓氏……
一直隐藏在心底的猜测,答案呼之欲出。
“我见过你的照片,在我堂哥的皮夹里,我堂哥叫凌亦风。”
心里有什么东西就这么轰地一下垮了下来。
这么多年来,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他的名字。
就在她以为,自己终于快要渐渐忘掉他的时候,这个和他有着亲近关系的大男孩来到她面前,轻轻松松地翻出她自以为已经埋得很深的记忆。
原来,很多事情并不是以为忘了就真能忘记的。
她当然记得那张照片。
她不爱照相,相片很少,所以从头到尾凌亦风也只保存到了极少数中的一张。
那时候,在火红的夕阳下,她把从家里翻出的自认为最满意的一张递给他。
十六七岁的少女,穿着白色棉布半袖衫和藕合色的长裙,站在垂杨柳下巧笑嫣然。相片的背面,是她亲手写上去的四个字——我的良辰。墨水印才刚刚干透,乌黑鲜亮。他看了看,微微皱起好看的眉,似乎有些不满:“应该由我亲自写才对。”
“谁写有什么关系?”
“这又不是我的字。以后别人看到,都不知道这个‘我’到底是指谁。”
“除了你还能有谁?”她挑起眉说得理所当然。然后自行从他的口袋里摸出钱包,将照片小心地塞了进去,“收好,别弄丢了。仅此一张,很宝贵的,以后再想要可没有了。”
把钱包重新放回去,一抬头,她才发现他正盯着她,狭长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。
“干嘛?”她的脸有些热,主动拖着他的手:“吃饭去,饿死了!”
六月底傍晚的女生宿舍楼下,一对外形登对的男女手牵着手,不知引来多少过往女生羡慕的眼光。
3
星期天早上,良辰睡到很晚才起来。自从那天凌昱说了那些话之后,她的心思就变得恍恍惚惚,过往的回忆时不时跳出来冲击原本就疲惫的神经,以致于工作中小差错不断,幸好主管去国外出差,老总平时又极难得进来巡视,于是一面修修补补一面再三告诫自己加倍谨慎小心,总算安全度过一个星期。
良辰起了床,才刚洗了脸换好衣服,汽车喇叭声就已经在下楼响起。
一长两短的响了三下,是平时和叶子星约定好的信号。她推开窗户探头往下看,那辆白色的小车正停在寓所大门外,驾驶座里的人也探出头朝上挥了挥手。
良辰住五楼,隐约能看见叶子星俊朗的笑脸。她无声地作了个口形:“等我。”然后转回去穿鞋,关门下楼。
两人在二环路上的一家餐厅吃早午饭。叶子星之前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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