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舞的双眼紧紧盯着武二樵如风过林隙般的来势。只见这位二樵先生到了身前两臂远近之际,猛的两掌一张一合,平空多出了两把长方形略弯的利刃短劈而来。
这刀,便是有名的破木短刃!
大舞盯住那两把刀的变化,心中却浮现武二樵二十年前成名的一段传说。
据说,二樵先生原木是个单纯的樵夫,一生未曾学过武。直到他二十五岁时,在深山中砍柴时劈伐了某棵巨木。
那木高大入云,足足花了他八天八夜方才斩断。
玄奇的是这株神木断、裂之处竟然中央是个凹洞,而且藏了一本刀笈以及两杷短刃。
更玄妙的事是,刀笈上头竟然有函留言:“大明宪宗成化十年,河北人氏武二樵发现此笈于斯”!
那年,果然是明宪宗成化十年。
那人,亦果是武二樵无误。
自是,武二樵照秘笈所言闭门苦学笈册武功,说也奇怪的是,这秘笈似乎是天生就给他练着似的,六年之内已是幡然大成。
自是,二十年前桓山一派掌门人钱七疏道长遭受当时中原四巨盗围杀,正值一脚踏入鬼门关卡之际,便由武二樵一刀一个,两次两刀挥动间将中原四大盗俱斩杀于恒山西岭。
自此,二樵先生手上两把破木短刃轰动江湖,整整十年不衰。却不知为何,十年来不再有其踪迹,原来是到了这无天赌坊里窝着。
大舞心中转念一切过往传闻,手上可没半丝闲着。便猛的一提气,足尖一点再点活结环盘处,落身向另一端。
他动,武二樵的双刃亦如卷龙盘云双双倒挂追背而来,大舞他老兄只觉得背脊上两抹气横刺肤,当下心中暗惕于这个武二樵果然不凡。
便此心生争锋快意,舞将起一曲柳永的“望远行”来。
“长空降瑞,寒风翦,淅淅瑶花初下。乱飘僧舍,密洒歌楼,逶逦渐迷鸢瓦。好是渔人,披得一蓑归去,江上晚来堪画。满长江,高却旗亭酒价。
幽雅,秉兴最宜访戴,泛小棹,越溪潇洒。皓鹤夺鲜,白鹇失素,千里广铺寒野。须信幽兰歌断,彤云收尽,别有瑶台琼树。放一轮明月,交光清夜。”
大舞这一曲舞着,直至到了“放一轮明月”时,全身已手足相抱浮上如月临大地。紧接是,“交光清夜”这一式里,身子旋动中便自有八颗弹珠自身上各部位旋打而出。
八珠,活脱如身子成圆般的亦成圆轮打转儿自大舞身上忽的就这样浮出,直打向武二樵的来势!
武二樵大惊,万万末料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但挪身移动间灵巧曼妙难言;就是这厢出手,简直是匪夷所思。
他振臂大喝,两把破木短刃狂舞同际,上头六十四口钟亦随之当郎的掉落下来。
好一串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连响。大舞所出的八颗弹珠已然俱叫六十四口钟上下前后的阻住去势。
同时,那一钟起响鸣共六十四钟共起。
钟有大小,鸣声便自有不同!
刹那间,这一厅堂里但觉钟声回绕,袅袅不绝。或沉厚如古寺之钟声,或高拔如市集音响;亦有如深邃飘渺如深山老僧ㄔ于独行,或恍恍彷似少子嘻闹掀空。
大舞这厢处在其中,心头儿可打了十七八个结来。放眼所见,但见得大小钟悬上下幌着。
他稍一沉思,便是往上一窜伏贴于一口大钟面上。环眼,忽见武二樵亦同是跨坐在另一座铜钟上挥刀攻来。?耶?变成骑马打仗啦?
他老兄大笑,亦使劲于所贴的钟绳上,相迎而至。
两人尚未相及,座下之钟已互撞巨响。
金鸣暴裂之际,两道人影腾到了半空交错而过。便是,又各自落足于另一钟上,再度交锋。
又大响,再于半空交手。
如是,前后一十二回。
这下,可看得一旁的南官川目夺神移。
他心中暗自惊叹着,叹于人家大舞之所以能在不足一年内的时间窜耀于武林世界,果真有他的道理在。
南宫川大大一叹,落目只见大舞和武二樵已战至第十八回在半空挫身。
这回,大舞再度出手,出手的是,白光华一点成线!
武二樵看着那颗弹珠到了面前,他很清楚的看见,却是没丝毫的方式可以躲过。
最少,他已用了八种身法来挪避;却是,眼前的弹珠便这骰轻易的点住自己四处穴道。
武二樵只觉全身气机一滞,便再无力提气攀到另外一座钟面上。当下一声长叹里,人往下直坠。
正将落于网面之际,蓦地里一只手臂伸来扶住了自巳,同时自手腕中一股内力激入刹那解开了周身所制的穴道!
武二樵愕然的望着大舞半响,这才吐出三个字:“跟我来。”便此一个调转身往原先出来的壁洞而入。
大舞回头朝南宫川做了一个鬼脸,亦展开身法大步跨了进去。
坤堂的一切变的沉寂而凝重。
南宫川望着那洞口呆楞楞了半响,长长叹了一口气。原本,他是南宫世家最被看好的一位后起之秀;十年来他虽然是居于奴仆之位,却是在此“隐于市”修习着南宫世家的一门心法。
更同时,观察着每个到坤堂挑战之人的各路武学。
却是今日,十年期满的最后一日遇上了大舞。
从头到尾他看得很仔细,却也是从头到尾没有脉络可寻!
大舞,不愧是大舞。
二老板是个年近五十的瘦长汉子。而且,是个身穿道袍,一付道士打扮的模样儿,加上唇下那把山羊胡子、清瞿的面容。
似乎,道士就是这样儿的。
如果他走在天下通邑大小道途上,绝对没有人会特别看他一眼,更不会想到他会是洛阳最大赌坊的二老板。
“我就是二老板。”二老板看着尾随武二樵进来的大舞张嘴道:“我摆了一个赌局,如果赢了,立刻可以见到大老板;如果输了……”
大舞嘻嘻一笑的坐到二老板前面,道:“不会输的。”
二老板似乎一愕,拈捻了两下颔下的山羊胡子,哼、哼道:“本道人赌遍天下,倒未曾听过这么狂妄的口气!”
大舞倒真嘻笑到底,一付满不在乎无所谓的样儿。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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