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,行抵一个村落,那是属于红苗帮范围,荆怀远在一家野店打尖,却被“八刀客”的手下撞见,一名大汉瞪着荆怀远,吐着荆怀远听不懂的苗语。
荆怀远鸭子听雷,一窍不通,茫然的看着那大汉。
“喝!”一名大汉怒喝一声,一脚倏地抬起,狠厉的勾向荆怀远小腹,压根儿没还手之力的荆怀远,惨叫一声,被踢得连翻带滚的撞在墙角上。
荆怀远差点没晕死过去,只感小腹一阵刺痛,喉中一甜,“哇”的一声,喷出一口血水,而且额角原来的伤势,撞在墙上,又裂了开来,殷红的血再度缓缓流出。
但他没有哼,眉头也没有皱,猛咬着牙,硬是撑起身子,两眼充满着愤怒的眸光,丝毫不畏惧的瞪着那名大汉。
荆怀远刚要扑向那名大汉,一声暴喝刺进了他的耳膜,只感背后一阵刺骨之痛,整个身子又飞了起来。
“砰!”荆怀远像一只中箭的大雕,砰然一声,栽在地上。
他只觉全身骨架像似脱了节,痛得他直咬住下唇,抖个不停,额角的血已流进了他的双眼,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,硬是强自的站了起来,而且是那么“不知死活”的向那名大汉怒骂了一声:“死蛮人,凶什么?”
荆怀远死在临头竟还敢破口大骂,看得一旁的人暗暗心折,连称有种。
那名大汉不理荆怀远怒骂,朝荆怀远缓缓走去,口里暴叱一声:“死!”
“哇!”一声杀猪宰狗的尖声嗥号,接着共鸣,一旁的人回目望去,那声惨叫,竟然出自那名大汉。
只见大汉被抛绣球似的整个身子飞起半天来高,“砰”一声,撞着顶板,又“砰”一声,跌在一张八仙桌上,一阵杯盘破碎的乒乓声跟着响起。
可怜那大汉的小腹上,竟然不知被谁开了一个大窟窿,只见一卷卷的肝肠滚肚而出,沾满了满桌遍地……那副不得好死的惨状,看得一旁的人心里直发毛。
“哇!”那大汉像是死不甘心的又嗥叫一声,四肢一阵抽搐,再也哼不出声来了。
荆怀远撩眼向出手救他的人看去,只见来人约四旬中年汉子,身材魁梧,面目阴沉,一双三角吊眼泛着一缕森气,一看就知是一个心地阴沉的人,身上穿着一袭紧身玄色劲装,顶上头发却怪得令人叫奇,左半边是红色,右半边是白色,披散在两肩,单这副样子,看了就叫人从心里喊娘!
他手里提着两柄像斧又像剑的玩意,约有半尺来长,护手处有一个把柄,后有一尺长的剑身,末端的半尺是一面泛着寒光的利斧。
“阴阳斧!”一旁的观战者,有人惊叫一声。
一名红衣汉子,紧绷着脸,朝那“怪人”骂道:“姓刘的,你管哪门子闲事,你他妈的,吃了熊心豹胆敢插手找‘红苗帮’?”
那被称为阴阳斧的怪人闷声不吭,面无表情,死气沉沉,哑子般的直勾着那名叫话的大汉,两只三角眼射着令人发颤的凶光。
那名红衣大汉见阴阳斧装聋作哑,暴叱一声,单刀像黄龙出穴般的劈向对方的颈间,口中骂道:“我操你妈个……哇!”
红衣大汉骂声未歇,刀锋未到,忽地鬼叫似的一声,整个身子直喷出两道血箭,坠落地上。
天!那家伙竟然脑袋搬了家,偌大的身躯,给活生生劈成三截,肢首异处。
那颗头颅刚好滚到阴阳斧的脚边,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,一抬脚,“喀当”一声,脑盖破裂声带着一片脑浆和血水喷激而起。
荆怀远杀伐死亡已经看得太多了,此刻也不免心惊肉跳,红衣大汉的同伴,他们个个像中了邪,着了魔,变成僵直的硬汉。
“死!”一声冷得不带人味的暴叱,宛似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呼唤,阴阳斧像幽灵似的身子一长,两斧一阵挥动,哀号嗥叫继之而起,眨眼间,但见那些躯体像抛绣球似的起落,红衣大汉的同伴压根儿手也没还,便随同红衣大汉“同舟赴地”了。
空气陡地结冰似的凝冻起来,一丝黏黏的血腥缓缓地升起,野店的老板、伙计全都张口结舌,身体不停的簌簌抖着。
“我的妈……”
一声惊叫,那些原先自命为胆大的旁观者,此刻竟像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,两手抱着头争先恐后夺门而出,那样子生怕他的脑袋也要搬家。
阴阳斧毫无表情走到柜台前,“砰”的一声,阴阳双斧一砍,柜台被劈得木屑激飞,支离破碎。
“大爷,饶……饶命!”掌柜的两脚一软,跪了下去,头如捣蒜似的直朝阴阳斧叩个不停,两手合十的“配合动作”直拜不止。
“砰砰”两声声响,可是那两柄斧头并不是劈在掌柜的身上,而是砸在掌柜身旁的八仙桌上,只见两柄利斧巍巅巅的深入桌面,摇晃不停。
荆怀远缓走上前,向阴阳斧伸出两手,阴阳斧朝荆怀远浮起一丝笑意,两眼柔和的望着对方。
荆怀远心中一阵激动,他可以看出阴阳斧鹄面上的微笑,那微笑里包含着太多的真挚与友谊,并且有着太多的英雄气概。
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,四只强而有力的手臂,紧紧的互绞着……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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