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咬在翁如松左手腕脉之处。
翁如松微微一颤,即不再动。
巨蛇咬住翁如松左手脉脉,紧紧不放,似乎翁如松身上的血吸吮不尽。
天亮了。
偶有行人经过,看到这种情形,也都惋叹一声,疾避逃去,深恐多留一刻便会惹祸上身,遭遇不幸。
天黑了。
人和蛇都没有动。
不过,从天亮到天轩,翁如松的脸色连连数变。
他那粉白略带红晕的俊美脸色逐渐减退,由苍白而淡青,然后再由淡到浓,变为黑色。
天黑以后是否还有变化,因为看不见,就无从知道了。
值得奇怪的是,人既未倒,蛇也没有离去。
天体运行,周而复始。
天色终于又亮了。
奇迹似的,翁如松竟长身而起。
当他起身的霎那,方有所觉。
等到他看清是怎么回事,心头既惊且喜。
“火虺!”
他情不自禁的欢呼出声。
这条看似赤练,实是火虺的怪蛇,火灵真经里面记载得极为详细。
它是习练火灵功惟一速成的助力,繁殖既少,生长尤慢,像这条长有一丈,怕不已是几百年的灵物了。
火虺之毒不下于赤练,浑身生有细鳞,刀剑难伤,只有火灵功是它唯一的克星,碰到这种功力,便像触了电也似的,立呈瘫痪。
当它一口咬住翁如松的腕脉,正欲饱餐人血之际。
其时,这朵武林奇葩微有所觉,但他还不知道已为火虺所噬,尚幸他经过地肺地劫,功力大进,一点灵明未泯,还以为是灵台生尘,有了魔障,这一吓岂同小可。
立即谨守方寸,加意行功,这一来,火虺那能还有生路?
火虺非但没有吃到翁如松的人血,反而送了一条命,一身精血,倒像是静脉注射,全被他无意中吸取殆尽。
现在吊挂在翁如松腕上的,已不是一条蛇,而是一条又软又扁的皮带似的蛇皮囊了。
翁如松虽然将火虺精血吸取殆尽,而火虺的毒也一点没剩,混进他的血脉之中。
如果不是火灵功具有排除虺毒的妙用,他的一条小命也,会和火虺的命运同一下场。
行功如此之久,可以说全是为排毒所耗去的。
不过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。
他,还以为仅耗去半夜而已。
轻轻的将火虺从左腕上掐下,他还不肯舍弃。
软软的一大堆,又不好携带。
踌躇半晌,还是让他想出一个法子。
身上的蓝衫已为火虺爬过,有了污渍,不能再穿,索性脱了下来当成包袱,将火虺包了起来。
同时,也立即想到,清虚道长所说的奇遇,可能就是指火虺而言。
看看天色,红日已上树梢,这一行功,怕已耗去两三个时辰,以恶判官钟霄的轻功,经过这两三个时辰,怕不已在几百里外,再追恐怕没益了。虽是如此,师命攸关,人事岂能不尽?
于是,重又上道。
经过留阳、饱餐一顿,又准备一些干粮,续又再进。
但因追踪钟霄的信心已失,勇气大减,脚程不知不觉之间慢了许多。
薄暮的时候,到了翻阳湖,想到翻阳之胜,便不愿再走了。
他找了一个较高的峰头,坐了下来,远远的眺望湖景。
月亮似平看穿了他的心意,悄悄的自芳水升了起来,给他前来凑趣。
千里烟波,浩涉无尽,闪现阵阵涟漪,映着月光,有如万道银蛇,蠕蠕游动。
他正看得出神。
耳际若有所闻。
方向与风向来自一处,却又不类风声。
以他耳目之聪,不信会是听错,细辨,却又寂然。
他再眺望湖面。
月亮、湖光,这是多么迷人的景色啊!
倏然,一个问题浮上心头头。
“如果追不到钟霄,又该怎么办呢?”
于是,他又想到若梅,不禁暗中自责。
半年多了,就是不为佛令玉-,我也该看看她呀!
江湖是这么险恶!
人心是那么难测!
她年纪又那么轻,万一出了差错,那可怎生是好?
我这做哥哥的,实在太过疏忽了。
他想到自己半年多的遭遇,更为妹妹担起心来。也埋怨师父,不该让自己兄妹分头行事。
不管如何,到了九江,我该沿江找找她看。
他就这样做了决定。
当前这么美丽的景色,再也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趣。
站起身来,作了一个深呼吸,像是要将胸中闷气一口排出。
轻微的“呼呼”声,又告传来。
这次,他听得极为清楚。
那是掌风相击的声音呀!
离得远一点就是。
武林多故,不知是谁又在这里兴风作浪。
一缕蓝色淡烟掠扑而出,奔向了打斗之处。
翻过一个山头。
声音渐渐清晰。
是打斗?
不!是印证。
因为声音是间歇而作。
打斗那有这么慢的?
同时,他更听出,印证武功的两人,功力极高。
半年多来,经验告诉他,在没有弄真象以前,不能于现身。
是以,他脚下极轻,不使发出些轻微声响。
等到他到达现场,看清真象,顿使他大吃一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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