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,万物无声。
三条人影自中牟县飞掠而出,向东疾驰,在五鼓更尽的时候,已赶到开封府。
三个更次赶了八十多里,三个人脚下全不慢呢!
在城外略经喘息,只听其中一人说道:“还有件事以前没有想到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地方虽然隐僻,就怕先有人在。”
“那怎么办呢?”
“这只是我偶然的想法,未必就这么凑巧,不过还是小心为是。”
“如果有人就把他收拾掉。”
“也不能这么说,还是应辨清敌友。”
“就这么办。”
三个人翻墙而入,进了城,专寻僻静的街道,掩掩藏藏的到了目的地。
这是一所空了的废宅,大门上已经有了陈旧的封条。
天已破晓,幸好尚无行人。
三个人再不迟疑的翻入院中。
荒草没胫,尘封处处,后进房屋半毁于火,种种迹象显示出这所宅院空废已久。
展光微曦中,三人面貌已全看清。
敢情这三个人就是昨天策马离去的松、梅二小和朱坤,当天又乘夜悄悄的回来了。
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?
这就是他们欲擒故纵计划的一部分。
他们已经成了被追杀的对象。
究竟是什么人要追杀他们呢?他们不知。
由于前天夜里,除朱坤外,魏子云一家几已全被杀害,暗中行凶的人始终没有露面,他们认定这开封城里可能有追杀他们的组织。
为了揭开这两宗谜底,找出这个暗中主持一切的主凶进行报复,不得不先逃脱敌眼,隐密行迹,而后才好做探查的工作。
如何才能逃脱敌眼,隐密起行迹来呢?
几经商磋,终于才想出目前的这个办法,明着离去,暗中回来。
这个办法虽然不错,但也非常艰苦和困难。
臂如说饮食起居在就使他们感到极端的不便。
再就是探查工作,白天不能露面,仅靠夜里活动,便不易达到他们的理想。
但是为着上一代的仇恨,为着本身今后的安全,他们不能不这样做,再苦、再难也只有咬紧牙关忍受下来。
这所房子是翁如松兄妹的儿时故居,满目荒凉,不禁触景生悲。
父母的音容笑貌已然模糊不清。
这也难怪,他们从师的时候是在十年前,那时他们才只五六岁,五六岁的孩子究能记得多少事呢?
十年了,经过这漫长的岁月,他们仍能有一个模糊的印象,已经就不容易了。
师父的言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:“孩子,你们的父母仍在,只是……”
师父学究天人,深通数理,他们也相信师父,但在没有得到确实消息,没有见到本人之前,心中惴惴自也是人情之常。
何况他们都是天性敦厚,而不是凉薄子弟,伤感又何能免?
如今面对着荒凉的故居,缅怀儿时欢乐、父母音容,两行泪珠早已澈然顺颊流下。
师父、师弟的骸骨未寒,师母、师妹是否已逃脱毒手?行踪何处?
每一件事都使他有锥心绞肠的疼痛,他让热泪在眼眶里打转,抑制着没有流出来。
半晌,他沉痛的道:“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,先看看里面有没有人。”
“是的,大哥。”
三个人的声音都有些哽咽。
“院中景物不可破坏,尽可能不要留下一丝痕迹,敌人中不乏江湖老手,在失去我们遗迹后,说不定也会摸了来。”
翁如松兄妹深觉朱坤所说不无道理,提气轻身,恍如随风柳絮,在衰草梢头,一蓝一白,有如两朵浮云般的飘忽而过,点尘不惊。
朱坤亦展草上飞行轻功随后跟踪,却没这般从容,十丈过后便得落地一次。
三个人查遍各处院落,尚未发现有人来过的迹象,除将决定留宿三间上房,内部略作打扫,其余各处连蛛网都不轻动一下,尽量保持原状。
就是留宿在房间以内,也只将坐息之处的积尘除去,用不着的地方也不多动。
当夜幕深垂的时候,三个人已养息调神,精神异常充沛。
他们不但准备了干粮,也准备有临时化妆的衣服,那是三套一般的常装,即或被遇见,黑夜之间不仔细留意,也不会被人认出本来面目。
初更一过,便即展开行动。
三个人武功不一,朱坤最弱,遇上强敌,就像那夜暗杀魏子云的神秘客或是八臂瘟神一类的人物,自保都有问题,那里还能进行探查工作。
若梅是个少女,江湖经验毫无,单独行动也甚可虑。
有了这层顾虑,虽有三人却不能分头行事。
他们把全城划为三个区域,每天探查一个区域。
探查的对象,是庵观、寺、院、豪绅、缥局,以及会使暗器的武林人士。
朱坤在开封一住五年,对于这一方面自然是了如指掌。
一连三夜,一点可疑的破绽也没有查到。
不过留在魏子云家里的那些尸首,他们发现已被入搬走,大门上和翁家一样,也被开封府加上了封条。
于是搜查的范围,扩大到城外。
第四夜,按时出动。
“我就不信这三个杂种能够飞上天。”
这句话的声音自一家豪华酒楼,一个临街的座位上传出,声音虽然低沉,中气却很充沛,是以声可及远,显示出自武林人物之口。
适时楼下正有三人经过,全部听入耳中。
这三个人急步走过酒楼。
幸好初更已过,路上行人已少,且有部分店铺已经打烊。
适才过去的三人观得一个机会,飘身上房,隐在房脊后,耳目并用,注意这家酒楼和楼上的酒客。
楼窗紧闭,但见人影摇晃,难窥人数及他们的各自面貌。
楼上续有话声传来:“都查过了?”
“西至郑州,南至朱仙镇,北及黄河渡口,都查问过了,全没见过这样的三个人。”
“这里呢?”
“城里城外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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