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好这时酒菜也送上来了,程四小姐敬了史莒一杯酒,道了声:“告辞!”便带了金莺
玉燕两婢,匆匆退出,留下一大桌菜仅只史莒一人独享。
史莒不也腹中饿了,便不客气地据桌大嚼起来。
蓦地,只见他杯子一放,笑声道:“尊驾有兴,请上座共饮几杯如何?”
这时门口正有一个高不及四尺,年约五旬左右的矮小汉子,在鬼鬼祟祟的伸头缩脑向里
偷窥。
他屏息轻身,原未发出半点声息,史莒这一叫破,使他陡然大吃一惊,暗叫了一声:
“不好!”闪身欲退,忽觉笑腰上一麻,顿时动弹不得。
接着,便有一股无形劲力裹着他身不由己的进了雅室,更莫名其妙的坐上了原来程四小
姐的座位。
史莒若无其事的替他倒了一杯酒,含笑道:“在下借花献佛,敬兄台一杯!”
那汉子这时简直成了木头人,既震惊于刚才自己的遭遇,又惊讶于史莒对付他的态度,
他行步江湖一生,还是第一遭碰上这种事儿,不由呆住了。
更奇怪的事情接踵而生,他竟不由自主的被一种力量支配着,端起酒杯接受了史莒的敬
酒。
这时,只见他脸上黄豆大的汗珠,一颗接着一颗,滚滚而落,一下子全身都湿了。
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见过不少世面的成名人物,这时竟不知怎的,对自己完全失去了自
制的能力,只觉毛骨悚然,从心底直冒冷气。
紧接着,另一种怪现象又发生了,他被制的穴道豁然而开,也不知对面那少年人使的什
么手法。
史莒瞧着这人惊异的神情,面色一正道:“在下不是好欺之人,尊驾听到了些什么,请
直言相告,以免发生误会。”
那汉子定一定神,哈哈一笑,道:“废话少说,你要怎样办就怎样办吧,谁叫我落到了
你的手中!”看他不出,原来还是一位铁铮铮的汉子。
史莒暗中一叹,有道:“此事万不能外泄,我不能丝毫大意,只好得罪他了。”
此念一决,遂剑眉轻扬,道:“在下已知兄台是一位威武不屈的英雄人物,我也不为己
甚,只把你全身穴道封住半个月,等到‘梵净山庄’事了之后,再还你自由之身。”
话声一落,缓缓抬起右手,便待向那汉子凌空点去。
那汉子忽然一声长叹,自知无力反抗,闭起双目。
史莒面容微微一动,手下顿得一顿,猛然回头喝道:“门外是谁?”
门外人影一闪,走进了胡姥姥,笑道:“老身姓胡,是本店店东,打扰少侠了。”
胡姥姥入得室来,先向那汉子打了一个眼色,做出大喜过望的神情,然后向那汉子走
去,一笑道:“啊!向大侠你原来在这里喝上了,老身正有事请教,走!走!老身开酒馆,
难道会少了你一顿不成!”
那汉子神色一宽,推座而起,笑道:“少侠,对不起,恕我不能奉陪了。”
史莒察言观色,看出那汉子与胡姥姥要玩他的花样,可是他却放心的笑了,道:“请
便!请便!”
史莒的不加阻止,倒使胡姥姥与那汉子都意外的一怔,忘了举步急急脱身。
史莒又捉狭的拱手道:“后会有期,得罪,得罪!”
胡姥姥脸色数变,忽然一笑道:“少侠一并赏光如何?”
史莒一躬道:“敢不遵命!”
胡姥姥遂领着那汉子和史莒出了“怀远楼”,向自己家中走去,路上故意多绕了两条
街,拖延时间。
史莒心知胡姥姥在店中已发出暗号,准备对付他,他只当不知,任由摆布。
因为这时他已能确定那汉子与胡姥姥乃是一路的人,换句话说,也就是自己的朋友了,
他还用担心什么呢。
四年未来,胡姥姥的住所竟然改建得又高又大了,真像是一位发了财的富婆,开始讲究
享受了。
史莒深知胡姥姥对他母子的忠诚是毫无疑问的,修建这房子,当然也必含有深意,陡地
心中一动,忖道:“胡姥姥的胆子不小,莫非在此建立了基地?”
思忖未毕,已是行近了门前。
胡姥姥叫开了大门,入门就是一座大厅。
三人入得大厅,厅门接着就有人关上了。
史莒掠目打量这大厅颇为宽敞,但厅中陈设甚少,心中暗笑道:“这哪像个大厅,分明
是用来收拾人的所在,唉!此举未免太……”
一念未了,胡姥姥与那姓向的汉子已是同声大笑,倏然回身,瞧着史莒道:“现在要请
少侠对我们开诚布公了。”
史苔点头道:“可以,请姥姥单独与在下一谈。”
胡姥姥毫不犹豫地道:“向大侠请你……”
那姓向的汉子截口道:“姥姥大意不得,这位少侠功力通神……”
胡姥姥没让他说完,便摇手道:“请向大侠放心,老身自有主张。
那向姓汉子摇着头,叹着气,退了下去。
胡姥姥道:“在少侠未说话之前,老身明人不做暗事,先给少侠一个忠告,此厅内外老
身均有布置,少侠幸勿妄图生事。”
史莒一抹脸,揭下人皮面具,笑道:“没关系,在下颇有自信,姥姥不会向我下手。”
一张似生还熟的面孔,挂着辛酸的微笑,突然出现眼前。
胡姥姥一愣,擦了一擦眼睛,瞪目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…”
史莒脸上笑容一凝,热泪夺眶而出道:“姥姥,你不认得莒儿了!”
言罢推金山倒玉柱,拜伏于地。
胡姥姥大叫一声,抱住史莒,老泪纵横地道:“认得,认得!你的面容一点儿也没有
变,只是……只是你出现得太突然了,我一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罢了。”
一面用自己的衣袖替史莒擦泪水,一面弹指发出一缕指力,击向正梁上的一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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