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人龙埋首深山,苦练绝学之际,江湖上三堡四派,也就在这些日子里,发生了骆人龙预期的变化,由钢铁般的团结,分化成了一盘散沙。
三堡四派起先是貌合神离,各自召回了驻会代表,继之,便彼此公然指摘攻讦,他们间的友情,已荡然无存了。
导致三堡四派分裂的原因,从表面看去,自是骆人龙一手所造成,但实际说来,要没有是非老魔潜伏在各堡各派的内奸,暗中推波助浪,和落星堡田大堡主在骆人龙授意之下大闹
其意气,以三堡四派数代的交情,当不致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往嵩山的官道上,安步当车地走着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文士。他秀眉倒卷,神情沮丧,一身近乎褴褛的灰色儒衫,’使人一见之下,不难想象出,他是一位龙门失意,阮囊羞涩的
落魄书生。
这书生不是别人,原来正是那位悲天悯人,化私仇为公愤的骆人龙少侠。
原来,骆人龙在西天目山艺成之后,黑白双仙留给他一付人皮面具,便即飘然而去。
黑白双仙何去何从?他们既没有说,骆人龙由于知道了他们的脾气,便也没有出口相问。
不但如此,就是骆人龙的行止,黑白双仙也没替他提出任何一个主意,大有考验他的意味。
骆人龙也意会到了黑白双仙一点心意,那就是他们给了骆人龙一个以深山学艺为口实的掩护,暂时可以脱离是非老人的监视,以另一种身份,去安排对付是非老人。
骆人龙自己也有他的计较,于是,出现在前往嵩山的大道上。
他为了怕引人注意,所以白天在路上走得极为缓慢,同时,也只出现半天的时间,留下半天时间,作为调息之用。到了晚上,才展开一身功力,加速赶路。
骆人龙这种方法赶路,在快到河南境内时,他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声:“真是差劲!我怎会想出这种欲盖弥彰的笨主意来!”
因为,他已经发现有人在暗中蹑上了他。
要知,骆人龙这种赶路之法,白天路上虽是走得缓慢,但是一夜奔驰后第二天出现的地点,其距离之远,总在四五百里以上。
最初,也许没有人注意到他,日子多了,难免就落在江湖人物眼中了。
三堡四派的分裂,已经引起了江湖上的风风雨雨。
行踪诡密的骆人龙,当然更使某些人疑神疑鬼。
骆人龙明白了自己弄巧反拙后,除了苦笑之外,便只有提高警觉,以不变应万变了。
这天晚上,骆人龙已经进入了河南境界,他展开身形,在那大树之下停了下来,正要作片刻休息,忽然一阵衣袂之声传来,路上又出现了两条人影。
骆人龙下意识地猜想那二人或许也会来这煳之-F休息,于是念头一转,纵身上树,隐住了身形。
果然,那二人经过煳旁边时,其中一人道:“我们这一路赶得够急的了,休息休息吧!”
另一人笑道:“我看你大约是烟瘾发了,要不让你抽一口烟,等会一定使不出功夫来,好!以一袋烟为限,时间长了,恕难奉陪。”二人走到树下,倚树而坐。
一道火光冒起,一个黑黑胖胖的和尚,燃起了手中旱烟管。
借着火光,骆人龙看出另一个人也是和尚,那和尚虽不抽烟,可是从他神情看上去,一样没有出家人的气质。
骆人龙看得眉头一皱,忖道:“少林寺怎会有这样的弟子?”一念甫了,只听那抽烟的和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笑道:“邬兄,你知不知道,我们这一次一共出动了多少人?”
那姓邬的似是一怔道:“老芮,你竟敢妄论公事,难道不要命了么?”
那姓芮的不大愉快地道:“咱们是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了,随便谈谈有什么关系,何况这里就只我们二人”
那姓邬的声音一冷道:“你再胡言乱语,莫怪我姓邬的要对不起老朋友了。”
那姓芮的见姓邬的板起了面孔,显然,也有点怕了,忙央求道:“好!好!小弟错了,请邬兄看在三十年的交情份上,多多包涵,我再也不敢在背后议论公事了。”
那姓邬的语声一缓,叫了一声:“芮兄……忽然一顿,言未尽意的一声“唉!”道:
“我们快走吧!”
二人一声不响地身形疾起,向着西北方向,奔了下去,霎时间,便看不见人影了。
骆人龙已经看出那二人明明不是和尚,必是有某种图谋,被自己撞上了,同时,更看出那二人身后,有极大的压力,使他们二人都不敢多说,不由引起了好奇心,决心跟了去一察
究竟,于是,便循着那二人所行方向,展开身法,电闪赶去。
大约走了十多里地,前面是一片黑压压的森林,骆人龙略一打量,便向森林之内掩入。
骆人龙身法原就非常奇妙,自悟通武道,功夫更上-层后,那身法之快速,更是不可思议,非功力绝高之人,就是从他身边掠过,也不易发现他。
别人看不见骆人龙,骆人龙却发现这密林之内,藏有不少僧道高手。
更怪的是,这些武林高手,似是都被人点了穴道,失去了知觉。
骆人龙不禁暗惊道:“是谁?能有这高的功力,制住这多武林高手。”脸上现出了迷惑之色。
蓦地,从密林深处,隐隐传来阵阵兵刃交接之声。
骆人龙不及多想,连忙循声赶去。
林中有一片空地,空地中央,有-座禅院,月色正照在门匾上,现出“清源寺”三个金色大字,那交战之声,便是从禅院之内透了出透了出来。
骆人龙越墙而入,隐身暗处,只见院内广场上,人影闪动,混乱的打成一团,里面有和尚,有道士,也有俗装之人。
细细看去,又分不出到底是和尚对道士?还是道士对俗装之人?
因为,其中有和尚对和尚,道士对道士,道士对和尚,和尚对俗装之人,俗装之人又对道士,简直无法分出谁和谁是-边?谁和谁是敌人?
骆人龙这时就是想管这闲事,也有无从伸手之感。
就在骆人龙无所适从之际,只听大殿一声厉吼,接着,便见一个和尚从后殿内滚了出来,倒地死去。
敢情,大殿之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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