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个年轻人,九个急。”老板笑眯眯的道:“我这是第一口送入嘴里的吃法。”
“第一口?”潘小君道。
“是的。”老板道:“切记,刚吃这种果子的生手,第一口一定要吐出来,等到你成为老手了,要吐,不吐,就随你的意。”
“那果肉呢?”潘小君看着他。
老板竟然张开大嘴,吐出了鲜红的硬果果肉,拿在手上道:“等你把它的汁都嚼光了,你才把果肉吐出来。”
“还有,千万切记,汁可吞,果肉却万万吞不得。”老板似乎怕潘小君不明白:“这种果肉,可硬的如果命的粗麻,你如果硬是要吞,你得先练成个铁胃。”
潘小君怔怔的看着他,喝了一杯苦茶道:“我懂了。”
老板双眼甜丝丝的看着手里的铜钱道:“你还有什么要问的?”
潘小君忽然站了起来:“要到哪里买这种果子?”
老板举起手指,指着小巷转角告诉他:“转过二条卖肉的肉铺,右转杀鱼鱼贩,看见个卖衣肥婆,不要理睬她,肥婆的斜对面有个卖糖葫芦的老头子,老头子的正对面就有一家?”
他又道:“现在还早,你要买,就快走,免得买不到。”
等他说-说完,潘小君便早已离去了。
***
卖衣肥婆,并不肥。
她只是把每个过路人,都当成个肥肥的肥羊。
潘小君在她的盛情之下,本来想买件新衣裳。
不过的潘小君听了价码之后,便立刻掉头就走。
潘小君不想做肥羊。
卖糖葫芦的老头子,真的老了。
他老的连牙齿都松了,似乎连话也说不清。
他就坐在石阶前,手里摇着一丛插满楂果浸糖资料做成的一糖葫芦。
他的生意似乎产不是很好,糖葫芦还是插的满满的。
但他嘴里竟然也咀嚼着“槟榔”硬果。
潘小君好奇的看着他。
他并没有看潘小君。
潘小君伸出手,掏了掏口袋,拿出一只铜钱道:“我买一枝。”
老头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潘小君再摸出五个铜钱道:“我买二枝。”
老头子还是没有看他。
潘小君忽然大声道:“我买三枝。”
老头子没有看他。
潘小君大叫:“我买五枝!”
老头子这才慢慢的转过头,双眼花花的看着他:“……年轻人……你……买……五枝……”
潘小君看他双眼白花花,耳朵也似乎并不怎么灵光。
他道:“不,我买一枝。”
谁知道老头子竟然跳了起来,拉着他的衣襟道:“年轻人,你竟然对老头子撒谎,我明明听见你说要买五枝,怎么变成一枝,你是不是看我老,欺负我这个老头。”
潘小君瞪大眼睛,看着他。
潘小君这时才觉得上当了,原来真正把人当肥羊的,并不是卖衣的肥婆。
而是这个卖糖葫芦的老头。
潘小君再怎么不开心,也不会和老头子争。
潘小君展开手掌,递给他,拿了五枝糖葫芦,掉头就走。
“去哪里?”老头子忽然叫住他。
潘小君没有说话。
“我看你是个老实人,我就告诉你个好地方。”老头子说话,竟然说的很清楚:“你看见前面那排人没有?那里就是个好地方。”
人很多。
他们一个接一个,已排成条长龙。
潘小君也跟着排在人堆里。
他看到每个人的以眼,都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前方一间摊子。
更令潘小君好奇的是,前来排成长龙的人,竟都是男人。
他们眼睛都很亮,亮的发光。
潘小君看见摊子前的招牌,双眼也亮了。
字写得很好,也很秀气,就写着七个字:“双冬槟榔硬果有摊”。
潘小君双眼发亮,并不是因为这七个字,而“槟榔”二个字。
他并没有忘记不苦和尚和盼梦的说“红汁硬果”。
这是他唯一的唯索。
他随着人群向前走,前方只剩下三个人,就要轮到他。
潘小君已可以很清楚的看贝这摊“双冬槟榔硬果摊”。
潘小君忽然怔住。
摊子并不大,是一间木屋,底下有四根梁柱,高高撑起。
门,只有一口,是半掩的,门下有五级木板阶梯。
窗子很大,就像一面镜子般的透明,四面围着。
透明的窗子里,坐着二个透明的人。
二个透明的人,是女人。
潘小君双眼都痴了。
他也和其他的男人一样,瞬也不瞬的紧盯着摊子。
应该不能说是盯着摊子,应该说是盯着摊子里坐着的二个透明女人。
椅子很高,她们坐的也很高。
高高的椅上,斜叉着二条腿。二条又滑、又嫩、又长的腿。
白皙白腿上,穿着薄如蝉翼的白色轻纱短裙子。
她们的衣衫更薄,是一袭白色轻纱,白的几乎透明。
头上挽个有唐时古风的“贵妃”高髻。
脸上抹粉黛,朱唇涂红脂,细细的柳叶双眉翠,飞入云霄。
潘小君到现在才终于相信了一句话:“江南少女春衫薄”。
潘小君忽然咳嗽。
“客倌你咳什么?”坐摊子高椅上的女子,瞟着潘小君道:“轮到你了。你要买几颗?”
“不买。”潘小君道。
“不买了”她们二个,张大了汪汪似水的眼睛。
潘小君道:“我只想看。”
“看?”其中一个美人瞟着他道:“你从后头,走到这里,难到看的还不够?”
潘小君似乎不了解她们的意思:“我不但要看,而且要看清楚。”
摊内二个人似笑非笑,转着媚眼道:“你只要多买几颗,就让你看清楚点。”
潘小君道:“我只要一颗。”
“一颗?”她们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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