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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花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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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百两黄金不见了第(4/9)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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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羽是不是说过当时贼人驾三马车逃逸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胡青答道:“我听得清楚,绿珠、翠羽说贼人驾三马车。那两个贼,一个年轻的,大约廿一、二岁,一个黑黑壮壮的粗汉,三十岁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张俊明嗯了声,抬头再看唐掌柜:“你们这里,今早退房的,几个?”

    唐掌柜想了一下,答:“有十来个。”

    “有没有人过晌午才退房的?”

    “有,两个年轻人,大约未时走的。”

    “未时走的?”张俊明一愕:“他二人姓什么?为什么来着?”

    “一姓陶,一姓马,他们彼此称呼,就叫小陶小马。”

    张俊明急忙追问:“他二人,什么时候住进来?”

    “大前天傍晚。”

    “做什么的?”

    “不知,两人都带刀,听说想抓采花大盗,赚那笔赏金。”

    张俊明看唐掌柜,面有讶色。“既是想抓采花大盗,如今采花大盗并未就逮,他二人何以及早退房?”

    “这就不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里,就只你一家客栈,他二人既是为采花大盗而来,中途退房,今人奇怪。”张俊明继续追问:“他二人什么长相?”

    “一个中等身个,一个稍高,两人都是一双小眼,看来蛮横,不像善类。”

    张俊明沉吟不语,胡青忍不住道:“头儿莫非对小马、小陶,还有那姓江的起疑?”

    “这三个人嫌疑十分大,那姓江的默黑粗壮,跟绿珠翠羽的描述十分相似,何况他今早还去过白家庄。还有,我研判贼人不只两个,恐怕至少三个,一个负责放火,两个潜人西厢房窃金。三个人,一人一骑,合起来不是三匹马?”

    胡胃点头道:“头儿说得有埋。”

    “马廊起火,就更令人怀疑,贼人可以焚烧任何一间屋宇,但他们不如此做,却偏拣马廊下手,这是一石两鸟,贼人对牲口习性知之甚深,知道马顾起火,马必受惊,无异拖延时间,阻挠我们追捕。”张俊明越说越觉有理,旋即抬头盯对方:“胡青,依你看,一个猎户,是不是最清楚牲口的性子?”

    胡青应道:“是!”

    张俊明陡然站起:“你快马出去,知会他们,务必特别留立他们三人行踪。”

    江宝生一路挥鞭驭马前行,毕竟是个猎户,对牲口习性了如指掌,驾驭起来,格外得心应手。行了数十里,江宝生见前头一辆公鸡车,正以牛步向前推进,推车的是个庄稼模样的汉子,他哈着腰向前推进。眼看快与公鸡车擦身,

    江宝生稍一勒马头,车行渐缓。江宝生趾高气昂,呲牙咧嘴对那庄稼汉哇哇大叫:“兄弟,使出吃奶的力,别踩死蚂蚁啦!”

    说罢扬声怪笑,一阵旋风,迅即飞驰而过,那庄稼汉给他一握,大为恼怒,来不及发作,马车已去远,他忿忿骂了声:“他娘的!”骂完觉得不对,

    深浓暮色下,依稀辨出是三马车,不觉一愣,想方圆百里,只这白家庄的车是套三匹马的,莫非是白家庄的?只是那狂傲老小子,并不认识,且那车厢十分简陋,哪像白家庄的车?这庄稼汉原是白家庄的佃户,又看惯白家庄的马车,这下心里越发纳闷,再抬头马车已去,不一会就消失路的那端。

    庄稼汉继续前行约莫半里路,听得后头马蹄杂乱,的挞挞甚为匆忙,只一忽儿功夫,尘沙扑面,抢得人几要窒息,庄稼汉赶紧捂住口,尘上却迅即进了眼里,教他一阵剧疼,不觉伸手去揉。马蹄渐渐缓下,马已近身,他慌忙睁眼细看,原来高踞马上的,皆着公服。

    “你可曾看见一辆三马车经过?”

    庄稼打量对方,惊疑朝路的那端一指:“在前头!”

    江宝生等人到得破庙,天已全黑。三人将木桶提下,进得大殿,找其中隐秘一角,小陶蹲下身打算取物,江宝生制止道:“且慢!”小陶仰头讶然看他,江宝生得意洋洋道:“谁会想到这玩意藏在桌子底下的机关里?要不是我老江专门设陷阱捕兽,休想找到!”

    “废话少说,一人一百两金。”小马说。

    江宝生不乐道:“要不是我老江妙计,叫你们去烧马廊,要不是我眼睛看得准,找到桌子底下的机关,这三百两金容易得手吗?一人一百两可以,你们一人各给我十两金。”

    “他娘的!”小陶枚然站挺身子,骂道:“你这个老小子,在那说什么劲儿,什么各给你十两,小心不足蛇吞象!”

    小马也沉声怒斥:“姓江的,你再提那什么十两,我兄弟俩一起把你做了,我们一人一百五十两何等快活!”

    江宝生大大吃惊,强作镇定嘿嘿笑了两声,声调软了下来:“开玩笑,我老江爱开玩笑惯了,一百两金,当然一百两金,一人一百两金!”

    “谁跟你一百两,把你做了,一了百了!”

    江宝生一呆:“你们,说真的?”

    小马冷哼一声,说:“小陶,这家伙留不得,出头打探消息的是他,驾车的也是他,这会儿,恐怕早有人怀疑,不把他做了,后患无穷。”

    江宝生惊惶瞪视,他二人眼凶光暴射,黑暗之中,犹可看出强烈杀意,江宝生一慌,急从腰间拔出一把兽刀,叫了一声,挥刀出去,左劈右砍,前刺后挑,二人略略闪躲几下,各自拔刀,蓄势待发。

    江宝生仍兀自挥舞兽刀,二人联手向他,他把二人当猎物,不停使力挥动,只可惜,他连蹦带跳,耗力太多,又心慌,眼花撩乱。不想这节骨眼,他的两只猎物,开始反扑。

    江宝生突地惊觉,对方已非猎物,倒是他自己,已成困兽,刚才使力蹦跳,越发心烦心燥。他二人却冷冷笑起,嘴巴啧啧作响,连串的冷笑,听得江宝生毛骨耸然。他开始恨自己口无遮拦,才招致祸端,又怨自已与虎谋皮,自惹杀身之祸。

    那二人齐窜向他,江宝生闪躲一下,却是避之不及,背后一阵刺痛,他一声惨叫,叫声未绝,前胸复挨一刀,他啊的一声长嚎,整个身子“碰”地向后仰倒,他挣扎着坐起,狠狠瞪视二人,使出余力,说:“你们……好……狠!”

    小陶冷笑:“老小子,你认命吧!”

    江宝生头颈无力垂下,整个人卷缩冷吟地面。

    小马哈哈笑起:“一人一百五十两金,果然快活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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