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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胡战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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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饱暖思淫欲第(1/4)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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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大乱肇因自元康元年,贾后专政,乃致八王之乱,可是宫廷之争,毕竟与百姓无关,百姓真真切切感到兵乱苦难,实始自永康元年,赵王司马伦起兵入京,杀贾皇后。自此,天下永无宁日。

    永康元年时,王绝之八岁。这就是说,王绝之懂事以来,连一天的太平日子也没有尝过,他这一代的人,从小在兵荒马乱中颠沛流离,见惯了生生死死、离离别别,心里头究竟有何想法?

    只怕跟四十岁以上,曾经享受过多年太平日子的人的想法不大一样!

    这个年头,豺狼满布,到处都是杀戮,别说是受了伤的人,便是稍为体弱一点,也万万不敢在道上行走——就算敢,也走不了多远。受伤的动物在森林是活不长的!

    王绝之的伤并不轻。他在天水的仇家说少不少,说多不多,想取他性命的算来大概有十万人左右吧,就算只计第一流的高手,也有三、五十名,但他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走出了天水城外,神态悠闲得像吃饱饭后,在家中后园,一边赏花,一边吟赋。

    他没有吟赋,却唱起歌来:“秋风萧瑟天气凉,草木摇落露为霜。群燕辞归雁翔,念君客游思断肠。谦谦思归变故乡,何为淹留寄佗方?贱妾守空房,又来思君不敢忘,不觉泪下沾衣裳。援琴鸣弦发清商,短歌微吟不能长。明月皎皎照我床,星照西流夜未央。牵牛织女遥相望,尔独何辜限词梁。”

    老实说,王绝之的嗓子像透了司晨的公鸡,唱得实在令人不敢恭维。这首明明是魏文帝的忧思作品,他却唱得调子轻快,仿似天上跌下了十个大元宝,又跌下了十个大美人,调子跟曲词格格不入,甚是碍耳。

    王绝之边唱边走路,唱完了一首,又是一首,只见路旁尸横偏野,白骨比尸体还要多,蝇虫伏在尸体之上,嗡嗡飞舞,血星犹臭,可知此役围城战况之惨烈。

    汉魏间的乐府,哀愁幽怨的调子占了十之九十,但王绝之唱得又轻又快,稍稍减了四周暴戾的气氛。

    也不知走了多久,总之是唱了十七、八曲乐府左右,离战场渐远,尸体渐稀,远远望见了连营七百里,营营井然,旗帜飘扬,大大绣了一个又一个的“石”字。

    不消说,这里是石勒的驻军之地。

    王绝之忽地站住,他的前路受阻,走无可走。

    他身前站着四名女子,俱都美目高鼻,穿一身羯族衣裳,是一等一的美女。

    王绝之负手含笑,望着四女。

    一女道:“我叫阿月。”

    二女道:“我叫阿春。”

    三女道:“我叫阿丸。”

    四女道:“我叫阿韦。”

    四名美女盈盈行了个胡礼,同声道:“参见王公子。”

    跟世间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,王绝之看见四名美女,笑得合不拢嘴,说道:“你们在等我?”

    阿月笑道:“除了等候王公子的大驾,还有谁值得我们等呢?”

    她的笑声有如银铃,差点连人的魂魄都勾了过去。阿春、阿丸、阿韦也同时笑起来,一笑倾人城,二笑倾人国,四笑齐发,便是有十万个男人的魂魄,也非给她们勾了过去不可。

    王绝之的魂魄果然给勾掉了,失魂地问道:“你们等我干嘛?”

    阿月一本正经道:“等着脱光你的衣服。”

    王绝之忽然举起手臂,用力咬,疼得“呱”的叫了起来,嘀咕道:“世上竟然有这么美好的事?我不是作梦吧?”

    四女也懒得答他,七手八脚把王绝之的衣服脱下,这已经是非常要命的了。更要命的是,阿月趁乱在王绝之的身上捏了一记,当然是捏在最要命的地方。

    和世间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,有女人要脱他的衣服,王绝之是完全不会反抗的。同样,有女人要捏他的要命部位,他要反抗也无力反抗了。

    于是,四个美女就把王绝之脱得精光,光得像一个初出生的婴儿,更像一们输光了钱的赌鬼。

    当然,他身上有些部位是和婴儿大不相同的。

    四女脱光了他的衣服后,挈起用温水浸透了的布,小心在他每一处伤口的周围细心揩抹,拭走每一滴凝结了的血迹,却又温柔得完全没有触及伤口的疼处。

    跟着,四女用薄布包扎他的伤口,再以油纸牢牢封住,连风都透不住。

    阿月抬着一个大木桶道:“公子,请坐进去。”

    木桶放在路边,不能算是太大,不过王绝之也算是器宇轩昂的了,像他这样大小的人,坐上十个八个,还是宽阔得可以在里面游泳。

    王绝之像是失了魂一般,问也不问,便跨进了大木桶。

    四女开始倒水,阿月、阿春倒冷水,阿丸、阿韦倒热水。盛水的大瓮在木桶旁边,瓮底正堆着柴火热着。

    瓦瓮比四女还要高,满盛着水,怕不有两,三百斤重,四女居然毫不费力的提起上来,更不消说瓦瓮烧得滚烫,寻常人等碰一碰也烫得手掌冒烟,而她们却轻松得若无其事,看来她们的手上功夫大是不弱。

    王绝之可以确定她的手上功夫不弱——水倾满了木桶后,四女也跳进桶内,拿着布巾刷子,刷洗王绝之每分每一寸的污垢,手上功夫之强,令王绝之不觉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呻吟声,自然是畅快得像上了天的呻吟声。

    他喃喃道:“好强的手上功夫,简直比金季子还要强多了。”

    自从答应金季子赴天水以来,王绝之从来没有洗过一次澡,加上又受伤,又打架,在泥地不知打滚过多少次,身体脏得比死掉十八天的猪还要臭。四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他身上的污垢洗刷得干干净净,连最隐秘的地方也洗得干干净净,偌大的一桶水,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泥垢。至于王绝之的伤口,则有油纸覆住,半点也没给水湿及。

    王绝之闭上眼道:“舒服,舒服,这样舒服的事,世上真没有多少项。”

    阿月道:“沐浴完毕,公子请更衣。”

    王绝之哈哈一笑。从大木桶一跃而起,落到地上,只见身体给刷得红通通的,如果说他刚才像一头死掉了十八天的臭猪,如今便像一头烤脆了皮的乳猪。

    四女为他抹干身体,穿上裤子,披一身雪白的袍子,换上一双厚底木屐,再用布拭干长发的水珠,阿丸拿梳子,阿韦拿蓖子,为他梳起头来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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