晃。微一揣测停顿之间,刀弩忽然脱手向对面飞去。吃一妖童伸手接住,笑道:“美人,你们想死,我怎舍得?再不乖乖过来,我们自己下手,扫了兴趣,就要吃苦了。”
话刚说完,猛听空中有人暴喝道:“该死的业障!竟敢犯我家规,背师行事么?”三妖童立即面如土色,跪伏在地。二女方庆有了生机,忽然一阵阴风,一个寒噤打过,身便凌空悬起。顷刻落地,睁眼一看,已经换了一个境界。存身所在是一个亩许方圆的石洞,当中一个石座上坐着一个瘦长青脸、突眼鹰鼻的道人。座旁有两个短石幢,上首两枝粗如人臂的大蜡烛,光焰强烈,照得合洞通明、左右侍立着三个妖徒,年纪虽有长幼,却是一律道童打扮,个个横眉竖目,满脸厉气,凶恶非常。地面满铺锦茵,其余陈设也颇华丽。先见的三妖童已经伏跪地上,不住哀声求告。自己和绛雪,就在道人身侧立定。其徒如此,其师可知。既将自己摄回,料非善地。无奈妖人精通法术,适才只听声音,人还未见,便被摄来,想逃想死恐俱无用。那黑熊情形更令人悬心。身落人手,只有听天由命,相机应付,反倒胆壮起来。正寻思间,中坐妖道忽朝三妖童狞笑道:“你们才脱皮毛几年,便想背我妄为,岂非找死?如今真赃实犯,还有何说?谁起的意?这两女何处弄来?快说实话,我好分别处治。”三妖童看出妖道全没丝毫怜惜,吓得浑身抖战,只将头连叩,不敢出声。妖道笑道:“照此看来,你这三个孽畜都是安心背叛了。这倒省事,不用我再问口供了。”说罢,目闪凶光,青森森一张丑脸倏地往下一沉,怒喝:“申武将我旗、剑和他们原披的皮毛取来,先按我家规从重处治之后,如法施为。”上首一个妖童立即应诺,往座后石坡上面小门内跑去。
那首先起意想要霸占二女的一个,自知再不抢在前头强辩,决无幸理,首先急喊道:“师父且慢下手,容弟子从实禀告。”妖道冷笑道:“翟度,众弟子中,你和申武最得我的器重,居然也敢叛我?如有半句虚言,莫怨师父狠毒。”说时,申武已经背插小幡,左手拿长剑,右手拿蟒鞭走来。那名字叫翟度的妖童赶紧答道:“弟子等三人带了新收兽奴出猎鹿肾,与师父下酒,因见鹿肉肥嫩,便割了些在林中生火烤吃。已经割了五条鹿肾,想再得一条便回,命兽奴独往搜寻。去了好一会,连催两次才回,偏又弄回一只死公鹿。那鹿脊肉要生割吃才味鲜,他擒鹿有师父传的法术,只要见到便能生擒回来。起初弟子等割鹿肉时,他竟把头偏开不看,好似嫌那鹿死得太惨,所以预先将鹿打死,再行抱回。这样假仁假义,异日怎配做师父的徒弟?谈飞看他可恶,刚拿鞭打他,这两美女忽然跑来。谈飞和屠三彪商量,要瞒了师父,寻一山洞藏起,得空便往取乐。弟子再三劝说,师父神目如电,决瞒不过,还是擒回献上,听师父发落的好。正在商量,这两美女竟用弩箭射人,没射中想逃,吃弟子行法阻住。又想回刀自杀,也吃夺过,师父就驾到了。此是实情,如有虚言,甘受加重处罚。”边说,边拿眼望着旁立的申武,似有求助之意。
话才住口,谈、屠二妖童听他倭罪于人,尤其谈飞素常畏师如虎,是首先劝阻之人,各自情急,刚喊得一声:“冤枉呀!”申武和翟度在妖徒中性最凶残,平日同恶相济,交情最深,上来便看出师父意有偏向,所以问供分别首从。翟度一说,妖道面色稍转,更知有了生机,乐得相劝。明知所说不实不尽,居心袒护。见谈、屠二妖童极口喊冤,如何肯容他们分辩,没头没脸,扬手先是几鞭打下,然后厉声喝道:“我侍师父祭炼仙法,刚下法台,不久便得兽奴摇晃法牌,传警告急。师父疼爱徒弟,恩重如山,因你三人没有告急,反是兽奴传警,还当你们遇什仇敌失陷,连忙赶去。谁知竟敢背叛师尊,隐藏美人。师父到时,正听你两个在调戏美女,招手唤她们过去。翟师兄面带愁容,坐在那里,分明因你们两个人法术是他代师父传授,平时情分太深,不忍举发。又恐师父明察如神,日后连累到他,故此为难。师父和我俱曾耳闻目睹,还敢说冤枉么?”说罢,见妖道没有拦阻,乘机又是刷刷刷十几蟒鞭。二妖童疼得满地乱滚,气喘不出,心胆皆裂,哪里还能开口。其实谈飞并未开言,因是打完黑熊便立向翟、屠二人身侧,本心还想劝阻,不料申武硬把他与屠三彪拉在一起。翟度刁猾凶顽,尽管首先起意,一见谈飞胆怯,便留了一份心,把话收住,准备二女如顺己意便以大师兄身分,分一个与二人共乐,自己却吃独食,硬占一个。二人如若胆小,便割爱献回讨好,日后再打主意向师父明求,一样有望。色迷心窍,正打主意,没有开口,妖道便率申武赶到,一齐摄回。这时一听,竟是黑熊闹鬼,暗中破坏,不禁痛恨。
妖道虽然御下残酷,因翟度是大徒弟,又性情相近,平日最为得用,本就有了两分宽容。吃申、翟二妖徒一说一打,再想起适才眼见之事,本就耳软信谗,立为所愚。凶眉扬处,厉声喝道:“翟度虽未叛师,知情不举,还不如那新收的兽奴萧玉。申武可将他吊起,打他四十蟒鞭。再将屠、谈二孽畜依法施刑之后,重披皮毛,再服三年苦役。如不服罪,即受炼魂之诛,永世不得超生。”屠、谈二妖徒先前还想忍痛求恕,及听到末两句,再一多口求告,不但不能减罪,反而生魂要被妖道收去,永受苦难。知道妖道凶残,哪里还敢分辨。枉自冤愤填膺,暗中切齿,心魂皆颤,只做声不得。申武领命,装模作样转过身去,先朝翟度厉声喝道:“我代师父行刑,须怨不得我。”翟度诺诺连声,先向妖道谢了师恩,然后立起退到洞的中央。洞顶原有两根带链铁环,由上悬下。翟度轻轻一纵,便到了上面,双足套入环里,头下脚上,凌空悬着。申武随拔背幡,口诵妖咒,朝上指了两指,翟度全身衣服立即全光。那两铁环也由大而小,紧束腿腕之内。申武暴喝一声,扬起蟒鞭就打。这还是妖道处治门徒最轻微的刑法,旁观已是惊心。鞭系蟒尾制成,甚是厉害,一打下去,立即紫肿拱起。翟度只管惨声高叫,申武依旧扬鞭乱打。一会四十下打过,翟度已经血肉横飞,晕死过去。申武跪禀用刑完毕。妖道吩咐拖向后洞,任其自醒,不许徇情取药医治,以戒下次。
二女方觉稍出恶气,申武又在厉喝:“你两个孽畜,还用人服侍么?”屠、谈二人知难躲脱,适才凶焰已全消尽,宛如待死之畜,眼含痛泪,照样向上谢师恩,战兢兢走到环下,稍慢得一慢,便各着了两蟒鞭,吓得惨叫连声,连跌带滚,纵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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