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上面躺着一个少年,业已死去。那人喊了两声,不见答应,大喝一声,持锏往洞外冲出。刚一出穴,便见面前人影一闪,笑和尚现身出来。那人先是吃了一惊,及至看清面目,分外眼红,举锏当头便打。笑和尚微闪身形,便到了他的身后。那人头一次学了乖,锏未到头,先准备收劲。一锏打空,未等锏头落地,早收锏回身,寻找敌人。一见笑和尚态度安详,满面含笑,站在身后,第二锏当头又到,二次又被笑和尚如法避开。那人将一柄锏,只管挥舞得和泼风一般。笑和尚也不还手,只围住那人身躯,在月光之下,滴溜溜直转,休想得沾分毫。尉迟火袖手旁观,不由哈哈大笑,引得那人越发急得暴跳如雷。未后知道再打下去,也不能奈何人家,气得将锏往地下一丢道:“我不打死你,不能解恨。这么办,照刚才的话,你先打我三锏,我决不躲。打完,我再打你。要不这样办,你躲到天边,我也得追着将你打死,岂不麻烦?”笑和尚笑道:“我同你无冤无仇,何必打死你则甚?”那人急怒道:“实对你说,我自幼就挨打惯了的。我的头,常和山撞,你决打不死我。我因为你太滑溜,比那黑鬼还不是好人,才想出这个主意。你打我不死,我却一下就打死你,岂不报了仇?”笑和尚道:“你把心事都对我说了,我岂肯还上你的当?我不打你,你也不好意思打我,多好。”那人越发急怒道:“你这话对。我为什么要对你说我的主意?如今你不打我,我也打不了你。你也出个主意,让我打你,怎么样?”笑和尚道:“这多新鲜。我为什么那样贱,活得不耐烦了,出主意让你打我?”
那人眼看仇人在侧,奈何不得,瞪着两只大眼睛,目光炯炯,恨不能把笑和尚生吃下去。又怕笑和尚觑便逃跑,笑和尚微一转动,便拦了上去,一拦总是一个空,急得满头大汗。尉迟火却只是含笑旁观,不发一言,笑和尚估量已将那人火气磨了个够,才笑说道:“你不但奈何我不得,连拦我也拦不住。我要想走,你连影子都休想追上。你只依得我一件事,我便将你哥哥救活,如何?”那人闻言,半信半疑地说道:“人要是没了气,那就叫死。我妈死时,我找了多少人,请过多少医生来,都没有救活。末后还是把她葬了。适才我已听你说过,我只不信,我哥哥已经没了气,你会救活?只要他真能活,上天入地,我都听你。”笑和尚道:“既然如此,且不说别的,先救人给你看,如何?”那人闻言,大喜道:“那敢情好。不过我不哄你,我现时抓你不着,是这里四无遮拦。那洞口可没出路,你要和从前那些医生一样,人救不活时,我只把洞口一拦,你休想出来。我现在把话对你说明,省得你后悔。”笑和尚也不理他,径自走进洞去。那人果然把门一拦,注目看笑和尚施为,等人救不活时,下手报仇。
其实笑和尚适才早已随他隐形入洞,一眼便看出那青石上死去的少年骨格清奇,连那矮汉都是生有异禀,暗中惊异。心想:“荒山野谷之间,怎会有这么两块未经雕琢的美玉?此番出外积修外功,师父曾说,积千功不如度化一人。师父门下,只自己一个,如有闪失,师父衣钵,便无人承继。这两人资质,俱不在中人以下。这少年仅是病后气虚,受惊晕倒,并未真死,何不如此如此?”当下打定主意,先暗中和尉迟火使了一个眼色,叫他不要多事。自己把那矮汉捉弄了一阵,进洞再看少年,经了许多时间,已有微息。便将师父给的丹药取出一粒,塞进口内,对着嘴,一口元气渡了进去。丹药化成元津,随气运行,直入腹内。不到片刻,便听那人喊一声:“震杀我也!”立时缓醒过来。他要挣扎坐起,笑和尚连忙按住说道:“你大病新愈,须要将养,先闭目养神吧。”说时,又给他服了一粒丹药。那少年觉得丹药入口清香,一到口中,便顺津而下,一股暖气,直达涌泉。他生病已有二月,醒来觉着浑身舒畅,知是异人搭救。待要唤人时,那矮汉一见少年果然起死回生,早掷了手中锏,扑了上去,抱头欢笑道:“哥哥,你真活了!这小和尚真是好人。”少年道:“二弟休得胡言。愚兄病入膏盲,虽蒙二弟扶持,已难望好。这时觉得周身轻快自如,似没病一样,定是仙佛真人搭救。愚兄遵命,不敢下床,可代我上前拜谢恩人。”
那人闻言,慌不迭地答应,立刻击石取火,点燃了一束松燎。是时尉迟火也走了进来。他便走过去,朝着笑和尚、尉迟火二人,纳头便拜。笑和尚也不再打趣,忙将他扶了起来。那人道:“你真是活神仙,将我哥哥救醒。适才我得罪你,请你不要见怪。你要办什么事,你说吧,我哥哥已活,只要不离开他,全都听你的。”笑和尚道:“那事现在先谈不到,你且说你弟兄二人来历名姓。”那人道:“我妈姓商,我也跟着姓商,小名叫风子。我哥哥姓周。这是你,别人我不说真话。”笑和尚这才知道他和那少年并非同胞兄弟,见他对友如此血诚,愈发惊异。那人又要说他和姓周少年结交经过,那少年已在石上插言道:“我这兄弟天真烂慢,二位恩公,由我说吧。”笑和尚同尉迟火闻言,便走了过去。那少年又要起身,笑和尚拦住道:“你虽服了丹药,元气亏伤太过,须待三个时辰以后,方能复原。你此时说话还可,且不要动。明朝起床,便不妨事。最好能吃点什么粥食才好。”那少年也觉着腹中饥饿,便问商风子,可有什么吃的。商风子答道:“哥哥要吃东西,真是好了,快活死人。还是前日你叫我将你的衣服卖了一两五钱银子,买得些米,熬了一锅菜粥。你吞吃不下,我心中难过,也没有吃,留在那里,我给你生火煮去。”
说罢,便去生火煮粥,嘴里却唠叨道:“我哥哥好了,又来了两个好人朋友。偏偏这一月多天气,这天蚕岭野兽都死绝了,连鹿儿也捞不着一个。我再几天不吃,倒不要紧。这两个好人朋友,一定还未吃东西,又救了我哥哥,拿什么给人家吃?真正难死我了。”笑和尚一听说近日山中猛兽绝迹,可见以前是有,想起适才长笑之事,好生奇怪。那少年因商风子一说,也想起因商风子食量洪大,他先还打野兽来吃,自从野兽绝迹,自己和他一月多工夫,已将所带银钱衣物吃尽卖光,没法款待来人,不由着急起来。笑和尚看出他意思,说道:“你先不要着急。我吃素,吃不吃,没关系。我这位师兄倒吃荤。我们出家人都能饿个十天八天,你不用管我们。我看你言行服饰,面容手掌,定然出身富贵之家,怎生到此?你且说个详细。如有为难,我二人或许能助你一臂,也未可知。”少年闻言,也实无法想,只得在枕上颔
-->>(第3/6页)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
备用站:www.lrxs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