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拳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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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、暑夜杯觞谈往事 廿年薪胆痛深仇第(4/5)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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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三五个坐立在西北角上,内有两人正在看书。

    单鸢和智明对坐在藤荫最密的南窗竹榻之上,正在说笑,看去师徒之间十分随便,并不似法勤所说那么严肃。二人还未走近,智明已先回首招呼。郝济忙即赶过,正要礼拜,被智明一把拉住,笑说:"这几天真个亏你。我做和尚原非得已,你师父屡次劝我还俗,均未答应。今朝来此一谈,双方把话说明,一切听其自然,并不计较外表形式。我本与寻常出家人不同,以后只管来此,无须拘束。我虽和尚,除喜研讨经典而外,一切均和常人差不许多,只不似别的和尚专要别人布施、不劳而获罢了。由今日起,我心事已去多半,人也有些改变。老贤侄不必拘什礼节,你且稍坐些时,等正式拜师,再同行礼吧。"

    郝济恭谨谦谢,仍要行礼。单鸢笑道:"其实昨日你已向我礼拜,无须多此虚礼,但你父亲人甚拘谨,来时你必受他嘱咐,以为非这样不算恭敬。其实以后多用点功,学了本领多做好事,比眼前礼节要强得多。你初来还不知我弟兄性情为人,索性依我,先行拜师之礼,吃完西瓜再说也好。"说罢,法勤便想转身喊诸同门来此相见。

    单鸢笑道:"你当拜师,和你师父昔年收徒一样,还要去大殿行礼么?你们迟早相见,分别请教还亲热些,这样热天,何苦劳神费事?不是为了他们当着师父还有拘束,也不会叫他们拿了西瓜随意去留了。刚刚舒服一点,又乱糟糟聚着一大群汗流浃背的人,有什意思?此时师长就在这里,受他礼拜便算交代,连香烛俱都无须,你慌什么?"

    旁边几个僧徒都穿着粗麻布的短装,本已拿起僧衣要穿,闻言也都放下,跟着,单鸢便和智明起立,受郝济礼拜之后,仍各归坐。郝济请见诸位师兄,智明笑说:"不必忙此一时,少时遇上再见也是一样。你师父不喜这一套。"郝济只得转请法勤,先向厅中原有和新由外面走来的八九个同门分别请教,照单鸢的意思行了常礼再走回来。

    单鸢又命脱去布衫,将西瓜拿来先吃,一面笑说:"你真交了好运,那三位男女异人,不知怎的对你这样看重。我吃完午饭见你未醒,因你师叔正做午课,反正无事,他们双方前怨又已因你解消,此时虽还不便登门访看,已无顾忌。又知他们生活清苦,见你昨夜所买酒和鸡鱼甚多,男的一个又在病中,想以你的意思送他一些。刚刚扎好四只风鸡、四条糟腌鲤鱼和那一坛酒,另外代你写上一张纸条,想要送到瓜田柳林之中,表明你不敢冒昧登门,又不知他住处,使其发现自往取走,但这一带虽无人去,离他所居尚远,如何才能使其知道?还想不出,又恐被那狗灌之类偷吃了去,守在当地又有不便。

    正打主意,忽听门外有极轻微的脚步之声连往来了两次,我知当地无人来此,前寺的人不奉命不会来,来必进门,如何往来不停:心中生疑,隔着篱笆一看,乃是他的女儿,刚刚退走,脚底极快。我料内有原因,故意出门往寺中绕来,到了外面一看,人已不见,知其隐伏左近,假装不知她来。恰巧法勤嫌瓜大少,前往采取,免得前日有人送来的原种海南西瓜不够分配,我便乘机和他同往采瓜。这一离开,此女忽由左近一株大树后如飞纵出,往院中赶去。初意此女归途必恐人知,隔了不多一会,她将我所扎鸡鱼取了一半,连酒从容走回,并无避人之意,快要到她所居上洞方始隐去,也未朝瓜田这面张望,那一坛酒却被全数带走。

    "我顺路绕回,刚一进门,便见小桌上放着一张纸条,前信已被取走,大意是说:

    她父亲多年苦难,人又疯狂。师徒三人,平日专以野菜山果和所种一些包谷度日,因恐被人看出,不能多种,又不愿受人救济,生活十分穷困。初到此地时,乃师还有不少衣服铺盖,均是少年时所留,虽不时新,尚还完好,内里还有一大捆前在山中打来的兽皮。

    经此数年吃用,因父、师不便人前露面,每次均是此女换了装束带往汝南变卖,受人欺骗,难得善价,前三月便就卖光,除却师徒二人所穿破旧衣服,和乃父因受恶贼残害,身染寒疾,不论冬夏均须穿上那几件皮棉衣服而外,已是一无所有。病人的嘴又馋,多日没有酒肉,气闷太过,便难免于激发疯病,这多年来,曾为断酒日多,先后发病三次。

    好容易寻到灵药,业已制成,快要除根,分文皆无,病人近日又更疯得厉害,明是病发前的预兆,实在愁急,无计可施。这日发现郝济由镇上买了酒菜回来,为了父亲病重,先当寺中和尚是对头,土人非但难得开荤,就有也不便间人索讨,酒先无法开口,见郝济年纪轻轻,买得既多,人只一个,同时想起单鸢。又是父、师以前相识的人,实在迫于无奈,本意老着面皮前往讨借一些,没想到病人早已先到,想是不好意思明吃,竟先将人点了睡穴。看出乃父神志清醒,心还高兴,不料第二夜又寻了去,知道劝他不住,还没想到病已快发,只防万一手重误伤,对人不起,非但悄悄掩在后面,并还相助把人点倒,在旁服侍。因觉此举丢人,心中悲苦,虽经乃父力劝,不肯入口,所以第二夜起只有一副杯筷。快吃完时,见乃父神情有异,更不放心。果然未次去时,乃父见郝济立在月光之下,竟有伤人之意,幸而随时留意,早就防到,刚用一枚山枣打中郝济睡穴,病人本由墙外飞进,因其当夜没有避人之意,不时伸手向空挥舞,方始生疑,以为照着乃父习惯,人也倒地,便可无事。谁知病人对于郝济十分喜爱,只管偷吃酒食,丝毫不肯伤害,竟自凌空翻落,将人抱起放向铺板之上,并怪女儿冒失,并未发疯。经此一来,心又放宽,回去婉言劝告,说人家备来敬师之物,素不相识,不应每夜都去。乃父当时面红耳热,神态甚窘,后被师父知道,还埋怨了他几句,由此乃父便未再去,过不几天便印日病复发,郝济也几乎为他所伤。等到清醒过来服药之后,昔年所受伏在体内的伤毒寒热全数发作,身卧土穴之内,苦痛非常,寻常所吃野菜粗粮已难下咽,思酒如命,钱是没有一个。师徒二人又从不肯偷盗,取那不义之财,每一听到乃父苦痛呻吟,想吃酒肉的话,心如刀割,迫于无奈,知道郝济虽然年轻,人甚义气,前往开口必无拒绝,便瞒了病人偷偷寻来。到了门外,想起乃父每次吃完俱必悔恨,怪自己没有出息,并说郝济一个小孩,老远投师,看那打扮必是村农人家,身边能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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