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三回 胜迹记千年 后乐先忧 名言不朽 黑风飞万丈 穷山暗谷 奇险连经第(4/14)页
,也无带剑投贼的真实形迹,从小便在师门,老人又受老友重托,只要把话说明,必蒙原宥,断定能说得通,事前把话说得满了一点。
哪知老人早看出二伊弟兄心术不端,执意不允,答话又太刚直。庞曾向来说到必做,老人虽是前辈高人,双方师门无什渊源。翻阳三友虽小一辈,但已成名多年,本领又高,向来不肯服低。先觉老人有点倚老卖老,神态高做,心已不快,再见对方一点不留情面,非将伊华处死不可,不由心生愤怒,便说:“老前辈家法严正,令人可佩,我一外人,本来不应多口。因觉人谁无过,伊华先虽少年无知,犯了罪恶,但我知他有好些事均出不得已,情有可原,事后悔恨已极,所说也极但白,想起他身世孤苦,又在门下多年,多少总有一点师徒情分,为此不嫌冒失,请念在老友份上,乃母现只一子,饶他一命,许其改过自新。不料老前辈执法如山,没有丝毫情面,我也无颜再代求说。不过此人就是背师作恶,你老人家并未派人擒他回来治罪,黑摩勒虽有一面铜符,也未取出,如非我那两个门人将其截住,早已逃走。如真逃往芙蓉坪投贼,老前辈就想清理门户,恐也不是容易呢。”
黄生在旁,不知老人别有用意,见宾主双方争论,辞色不善,庞曾性傲,听了一面之词,语多讥刺,惟恐双方闹僵,正想开口,老人已哈哈笑道:“老弟人真忠厚,竟被小畜生花言巧语说动了么?这个无妨,逆徒是你带来,仍由你将他带回原处,或是中途放掉,均由你便。在此两日之内,如不自行归来听我发落,不论逃到天涯海角、虎穴龙潭之中,至多一月,我必有人将他擒回,行我家法,你自请吧。”庞曾也非寻常人物,先是气愤头上口不择言,及听老人如此回答,方觉自己失言,方才所说大无礼貌;又见伊华始而跪地悲哭,满口认罪,神情十分可怜;后听双方争执,表面一言不发,暗中却有欣喜之容,知已受愚,越发后悔。话已说僵,无法改口,转问伊华:“你意如何?”伊华方幸庞曾负气,已受利用,不料姜是老的辣,受愚不过一时,竟还有此一问,当时一呆。想了又想,勉强答道:“弟子蒙恩师暂时宽容,且等两日之后,办完老母身后之事,再来领罪便了。”
庞曾见老人说完已一笑走开,只黄生一人在旁,伊华答话吞吐,神态奸猾,虽以老母借口,面上并无悲戚之容,冷笑道:“我弟兄三人一向扶弱抑强,除恶务尽。似你弟兄以前行为,早已难逃公道。起初也防青笠老前辈多心,隐忍至今,不料仍为你将老人得罪。休看我代你求情,只此两日期限,你如真能洗心革面,改恶归善,就是为你受老人怪罪,也必以全力再为求说,委曲保全。如有丝毫恶念,就是老人大量宽容,或是假手于我,放你逃生,我弟兄三人也饶你不得。”伊华自是极力分辩,因恨黄生师徒帮助外人,始终不曾招呼。
庞曾也不理他,说是要在当地访友,令其自往船中等候,以为伊华形迹可疑,必要乘机逃走,故意在山上访友,谈了好些时,方始回船。一看伊华睡得正香,料知这厮狡猾,在未送到原处以前,只一离开,必被老人擒去,不敢妄逃,想借此表示悔过是真,并无他意,并可借此养好精神,补足连日睡眠,以为逃走之计。正在留神查看,想要开船,伊华忽在梦中哭喊亲娘,醒来又是一套花言巧语,求庞曾将他带往湖口,以便回家见母,假说弟兄二人奉命他出,免使老母伤心等语。因在船上时久,话早想好,装得极像,骗得庞曾又是将信将疑。因其几次未逃,途中仔细观查,除和老人争论时神色不定外,井无其他可疑之处,路上言动甚是恭谨,仿佛强忍悲苦神气,所去之处又是常时往来的湖口,不由把先前疑念去了一些。途中设词试探,伊华也真机警,看出庞曾生疑,一任如何说法,始终咬定牙关,不露丝毫口风,并说师父厉害,万难逃走,无论如何,须在两日之内赶回待罪,否则,被他擒回,死得更惨。只是期限太短,又在孤山耽搁半日,到家能否把老母后事办完还不敢定,真来不及,也是无法等语,说时泪随声下,悲泣不止。庞曾虽生怜悯,还未十分相信,一直送到他家,并在暗中查看。亲眼见到伊华见母时假装一脸笑容,推说师命远出,向一异人学武求教,以为将来报仇之计,大哥奉命先走,抽空回家送信,请母勿念。一面便去镇上,托两老年人照料乃母,哭诉真情。庞曾不知他当地同党甚多,上岸时已有暗号发出,有人暗中窥探,以为是真,急于想寻风蛔商量,匆匆走去。
伊华原知庞曾必要暗中窥探,许多均是做作,准备人一离开,便即弃母而逃,只为天性多疑,作贼情虚,到时天已昏黑,因恐庞曾未走,同党粗心,不曾看准,虽接同党暗号说人已走,仍不放心,做得过火了些。另一面,黄生明白老人看在老友面上,表面要正家法,实则看出庞曾忠厚,故意激将,想给伊华一线生机。伊华如仍俯首待罪,哭求不去,固不致死,宾主双方也好落场,就是真个母子情深,情急心乱,只在两日之内赶回,也有活命之望。想起同门多年,意欲相机挽救,带了盘庚暗中跟来。先和庞曾一样,也被哄信,正要出面明言点醒,忽然发现有心作伪,便在暗中窥探下去,果然看出破绽。觉着伊华既然以母为重,当此两日之内,便是生死关头,应和乃母多聚些时,为何一到便在外面寻人,一直未回,背人时节,毫无悲苦之容?心更生疑。跟着便听伊华暗告同党说:“老头子听了外人谗言,毫无师徒之情。兄长已死敌手,自己全仗应变机警,暂逃毒手。好在芙蓉坪人山口号已听人说过,期限共只二日,老头子素来强做,话已出口,两日期限未满,决不至于出手。只那姓庞的,又想做好人,又怕惹事,反复无常,实在可恨,如知我走,定要作对。且喜被我哄信,现已离开。自来夜长梦多,他还有两个师兄弟,好些门人,均是能手,回去一说,难免生疑。我已决计不再回家见母,由此起身,先走水路,往芙蓉坪赶去。路上恐被对头识破,可代我寻一大竹箱来,我便藏在其内,装着货物,由你们坐船同往,先到湖口停上一夜,天明再走。敌人就是疑心,必当我孤身一人由旱路绕道逃走,抉不料如此大胆,会在湖口停船过夜。”
那两同党本是两个山货商人,父母早死,年轻好武,又喜酒色。伊氏弟兄知其家财富有,早就留心,去年见二人与人打架,上前相助,转败为胜,由此结为至交。黄生本就听说,经此一来,叛师投贼之事已全败露,知其良心已丧,无可救药,同时又探出二伊在当地还曾暗杀良民,霸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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