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三回 胜迹记千年 后乐先忧 名言不朽 黑风飞万丈 穷山暗谷 奇险连经第(2/14)页
话和来船走动之声,也能听出几分。我要帮助大哥划船,也许还要入水推舟,以便走快一些,不能在此奉陪。师弟最好只作旁观,莫使灯光外映,免得贼党偷偷掩来,变出非常,吃他的亏。内有一个使千斤锤的力大无穷,所用明月流星虽不一定名副其实,少说也有六七百斤。船在三丈以内,被他舞动,甩将过来,多大的船也被打成粉碎。就是将他杀死,这长一段水路如何走法?将来陆地相遇,再用你那扎刀斩断锤上铁链,将他杀死,岂不省事得多?”
黑摩勒忙问:“大力金刚郑天雄也来了么?”丁建答道:“正是此人。他和洛阳三杰至好,都是出了名的天生蛮力。上次北山会上,他因有事不曾赶到,后听三杰被简二先生孤身空手凌空撞落,把一世英名丧尽,恨到极点。恰巧贼党有人与之交好,互相利用,欲报前仇,专和北山会上我们这面的老少英侠作对,他四人以前本在黄河两岸往来出没,号称三杰一雄。他觉着北山赴会自己虽未在场,三杰均是他的至交至戚,既不好意思再在原处称雄,剩他一人也是无趣。前数日方始同来江西,隐居九江附近,打算待机而动。就不能寻简二先生本人报仇,好歹杀上几个有名望的对头,稍争一点颜面再行出头,今早才由贼党将其接来。”还待往下说时,忽听舟后叩壁之声,忙说:“师叔稍等,家兄喊我,许有什事,去去就来。”说罢,便往后艄赶去。
黑摩勒师徒坐在船内,对着一盏油灯,耳听外面风声雨声越来越猛,杂以雷鸣浪吼,声更洪烈。那船仿佛走得极快,孤舟一叶,冲风破浪,行驶在万顷狂涛之上,时起时落,颠簸不停。船顶悬的那盏风雨灯也跟着东摇西晃,光影幢幢。船上杯盘等零星用具已全收起,只剩两边榻上的枕头,不时滚动。黄生、丁建一去不来,也不知外面是何光景。铁牛连用两筒查听窥看,先听不出丝毫异兆,水镜筒外面更是一片漆黑,除却偶有电光一闪,瞥见风狂雨大,骇浪山飞而外,哪看得见一点敌人影子,多大本领,处此境地,无法施展。正在心烦气闷,忽听前船头上好似有了响动,因是风浪相搏,轰轰发发,聒耳欲聋,先未听清。铁牛手握扎刀,正待朝前掩去,黑摩勒忙喝:“铁牛且慢!莫是我们有人受伤,你先不要走出,待我看来。”说罢,刚往外走,忽听外面有人低喝:“师叔,是我。师弟快来帮我一帮,这位丁二哥受伤了。”
铁牛听出盘庚口音,连忙追出。黑摩勒一听丁建受伤,不由大怒,也忙赶去。刚到船头,瞥见船板上伏倒一人,盘庚立在一旁,正由身旁取出一个火筒,一晃便亮。铁牛忙喊:“师兄,你不怕贼党看见么?”盘庚答说:“贼党已被师父引远,这大风雨,决看不见。我已累极,请代将丁二哥扶了进去。”黑摩勒见盘庚穿着一身雨衣,立在大风雨中,说话不住喘气。船头上的雨水,似瀑布一般四外飞流,如非那船制造精巧,四面均有水道,窗前并有挡水隔断将雨水挡住,又是顺风,中舱早已被水灌满。闻言知道丁建伤势不轻,不顾说话,忙同铁牛赶上,搭了进去。
刚把人放向榻上,盘庚也由外走进,关好舱门,便听后艄丁立询问伤势如何。黑摩勒见丁建人正醒转,正向外面喷水,待要坐起,灯光之下,面白如纸,已无人色,恐丁立不放心,方答:“无妨,人已醒转。”
盘庚在旁接口道:“丁大哥放心。我们吃了人少的亏。先是师父和我驾船把贼引开,我躲在一旁,只由师父一人上前诱敌,准备万一贼党太多,索性丢了小船,我也入水,给贼党一个厉害,把那水性好的去掉几个,挫了他们锐气,便同回来,不料丁二哥会由水底赶来。这时天太昏黑,水中对敌好些不便。师父身旁带有水里用的骊龙珠水灯,先人水四贼不知厉害,望见水中灯光人影,追将过去,被师父连伤三人,贼党才知厉害,风浪雷雨又大,不敢冒失,已然改攻为守。丁二哥初来不知就里,黑暗中见贼党大多,船有两条,意欲由船底穿洞,将其打沉。没想到贼党因见敌人厉害,早有防备,船底伏了两个能手,内中一贼持有特制铁丝网套,目力水性俱都颇强。二哥上来没有看出,等到警觉水底有贼,正要迎敌,已中诡计,被贼网住,空有一身本领,无法施展。那贼看出二哥本领高强,恐其难制,人刚入网,立即收紧。本非全身勒死,痛晕淹死不可,幸而师父由侧面看出,见贼党已先上船,正在收网往上提人,箭一般赶将过去,扬手两支梭镖,先将旁立两贼打伤,人也跟踪赶到。乘着对方惊呼忙乱之际,救人心切,左手一钩先将那贼刺伤,钩落水里,再用前次借与师叔备而未用的那柄匕首,一下将贼首斩断,连人带网一齐抢走。我在船上正等得心焦,遥望贼船灯光乱闪,人语喧哗,心中疑虑,赶往偷看。望见水中流星,知是师父龙眼灯光,恰巧迎上。师父探头出水,说:‘贼党甚多,为了吃亏太大,全都情急痛恨,现正由后迫来。我虽不怕他们,丁二昏迷未醒,又在水内,离船颇远,却是可虑。你来得正好,小船无须再顾,可速将他送往船上。他虽未受重伤,但被铁网紧勒了一下,痛极昏迷,灌了不少湖水,此时无法救醒,必须将他背在身上,头出水面,踏水而渡。我如将贼党全数打退,立来接应。’说时原是边说边逃;二哥身上铁网已被师父用刀挑断,托在手上,一面急驶,一面朝下控水,并将自己水套取下,将头罩住。走了一段,遥望贼船已分两路追来。恐被发现,又恐看出此船去路,我们手上托着一人,半身出水,冲风冒雨,踏波而驶,自然要慢得多。一个不巧,被贼党水中追来,丁二哥未醒,如何应付?只得将人交我,照师父所说,往这一面追来,师父便朝贼船迎去。二哥身长,我人大小,如在好天也还无妨,偏又遇到这样风浪雷雨,本就吃力,你们的船又快,相隔已远,二哥腹中有水,就是面有水套,头在水上,这样大的雨势和浪头,水仍不免灌进,他又失去知觉,多好水性也无用处,似此波浪滔天、无边无岸的茫茫大水,船追不上,时候一久,岂不淹死?心里一急,上来用力大猛,等赶出三四里,人便疲乏。久不见师父来,越发惶急,勉强拼性命往前急追,一口气又赶了两三里。正急得我要哭,不料无意之中出水换气,忽然发现前面水面上有一点亮光。先还拿不准是否你们的船,重又拼命赶来,且喜相隔不远,接连两蹿居然赶上,果然不差,但是力已用尽,忙将二哥推送上船。我手搭船边,又被此船拖出一段,方始稍微缓气,纵了上来。惟恐师弟当是敌人,万一误伤,先喊了一声,此时才知那亮光乃师弟插在窗孔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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