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回 大壑飞身 雪地冰天援爱侣 灵峰取宝 晶门玉柱拜仙师第(3/13)页
壁都在壑对岸,相隔只有十数丈,略受震撼,便要崩塌。往往走着走着,忽然一座峰崖崩倒下来,附近冰峰雪山受了震撼,相继倒塌,轰隆轰隆,震撼天地。一个倒势最猛烈时,竟能蔓延到数百里方圆,经过好些时日,方始停止。雪山地形时常变易,便由于此。有时大片未散裂的碎冰残雪倒将下来,将地面上的沟壑盖住,当时如不坠落,不久便自冻结,上面看似实地,下面却是空的。除生长本山的野兽略知趋避而外,便附近山民也不易看出下面虚实,人行其上,一脚踏空,当时陷落,无影无踪。冰梁上虽无此险,但那两边冰崖极易倒塌。李琦深知厉害,过时提气轻身,格外留意。总算日前当地冰壁刚倒坍过一次,震势停止了不几天,居然静悄悄飞驰而过。
顺着左侧冰崖刚转过去,前面便现出雪地狱的奇险。李琦来时因听丙氏兄妹警告,胸有成见,以为形势更必比来路凶险。及至到后一看,那地方乃是冰峰下面的大片盆地,约有数十里方圆。对面遥立着一座雪山,愁云惨雾笼罩其上看不见顶。右侧是一条绵亘不断的雪岭。左侧危崖下面果有一列地势隆起,高高下下,长蛇也似,向前面雪山蜿蜒而去,雾气迷茫。虽然练就目力,也只远远望见前面一点山形,看不出下面有人行走,地形也在起了剧烈的变化。急于寻找心上人踪迹,一见冰原广漠,呈现面前,知雪地狱已到。所行恰是一片斜坡,形势陡峻,上载积雪,便于滑行。便把脚上所穿雪里快重新扎紧,运用轻功,将足一蹬,径由那数十丈高的峰腰上飞一般往下滑去。耳听寒风呼呼,身在冰雪之上,似点水靖蜒一般,时起时落,其疾如箭,往下飞驶,觉着豪快异常。
本意按照丙氏兄妹所说,往那一列雪冈之上斜驶过去。眼看距离峰脚只五六丈,身微一偏,便可驶到冈前,忽听女子惊呼,甚是耳熟。同时又听得——冰裂之声,齐由前面隐隐传来。前听丙纨呼叱之声,因相隔远,杂以风声鲁吼,雪中听去,分外沉闷低弱,自不真切。这时冰原上静寂如死,相隔又近,声音虽为寒气所阻,到底近在跟前,耳目能及,又是全神贯注的人,一听便听出是灵筠的呼声,心中一动。刚把身子重行折向正面,目光到处,发现相隔数十丈的雪堆冰原上面,现出一条婷婷倩影,果是灵筠孤身一人,在冰原上转折飞驰。因有好几座雪堆挡住目光,直到滑向前面,方始发现。急切中关心大过,既未看出前面有险,也没想到灵筠为何那样走法,何故惊呼,惊喜交集之下,高呼:“筠妹暂停,愚兄就到。”声才出口,脚底早运足全力,如飞往前,飞驶滑去。
这时冰原碎裂之声净净——,响成一片繁音。李琦全神专注前面,通未想到身临危境,性命只在瞬息之间。中途瞥见灵筠匆匆略微回顾,仍旧时东时西,左右绕越,好似害怕神气。心方奇怪,似觉脚底冰面微微移动,耳听沧的一声大震,猛想起丙纯之言,心中一动。百忙中回顾身后,地面上已裂了丈许宽十来丈长的大口。只要来路滑行稍慢,稍差一瞬,便平空坠落在那无底裂缝之中。这才想起先前冰裂之声,忙往前一看,不禁大惊。原来大片冰原广漠中心一带已成龟裂之势,沿途现出好些裂缝,长短宽窄不等,最狭小的也有丈许。那冰裂声音尚在响个不住,此起彼应。就许走着走着,脚底突然中断,把人掉将下去,一落千丈。
前面灵筠已被三四条新出现的裂缝冰沟隔断,想是知道危机四伏,进退两难,不时发出一两声低微的惊呼,神情张皇,甚是狼狈。并且前面便是一条宽约两三丈的新裂冰沟,一意惦念灵筠安危,竟未留意,等到身临切近,方始发现。这时形势危险万分,李琦又是一路加紧滑驶而来,本非踏空下坠不可。总算命不该绝,轻功又深有根底,到了冰沟边沿,知道来势大猛,万停不住,所穿又是一双雪橇,无法纵起,眼看危机一发,忽然急中生智,就着冰沟边沿,用足全身之力,大喝一声,脚底猛一按劲,就此飞越过去,落到对面,又滑行出三四丈,方始停住。惊魂乍定,不敢似前疏忽。偏头回顾,那落脚之处只差二尺,便须踏空下坠。耳听冰裂之声又起,就在脚底不远。前面还隔着二三条大小冰沟,灵筠站在一片亩许大小的冰原上面,四外均是裂缝,四无连结,已成孤立。当地也非久停之所,只得把心一横,仍用前法,又飞越过两条冰沟。只听一片轰隆之声,宛如地震。回顾来路,冰原中心已纷纷碎裂,有的竟是整片地面往下崩坍,互相击撞倾倒,震声如潮,猛烈异常。就这不多一会,形势大变,直似大片暗沉沉的地狱,下面森立着无数大小冰峰,遍地都是宽窄不一的裂缝巨孔,暗洞沉冥,黑影中时见冰光微微闪映。因是千万年凝积不消的坚冰,已成了玄色。那冰峰击撞之声宛如雷轰,隆隆巨震,带着一种极细碎的繁音,正由身后传来。
对岸灵筠已吓得快要昏晕,行动不得。这未一条冰沟相隔又宽,难于飞渡。正在惶急无计,猛想起对岸灵筠立处,相隔左侧雪冈实地不远,这等猛烈震势,雪冈独未变动,可知无害。为防万一,忙喊:“筠妹,你身后雪坡上面乃是实地。愚兄如飞不过去,失足下坠,你可鼓起勇气,把身后雪沟越过,便可出险。我为大家当先探路而来,无心巧遇,不是为你。我国亡之痛,时亘心头,十年薪胆,无计匡复,四海飘零,本少生趣。
此沟大宽,仍须一试,倘有不测,乃是定数,与你无干,不须管我,请各上路便了。”
话刚说完,还未起身前纵,忽听惊天动地,轰的一声大震,脚底冰面突然中分为三。左侧亩许大一片,上丰下锐,底部大虚,吃不住劲,已然整片倒坍,直朝对崖倒去。右角却裂成一条直缝。中间这一片成了一个尖角,往后倒退。李琦正立在尖角前端,准备说完前言,便冒奇险,往对崖飞越,幸未起身,否则命必难保。就这样,左右裂口也只差三二尺不等,立处稍偏,或左或右,均无生理。这一惊真非小可,目眩心惊。震悸之中,仍未忘了灵筠安危,再定睛往前一看,不禁惊喜交集。
原来对崖因那崩倒的百丈冰壁一撞,也碎裂成了好几片,相隔更远,固是无法飞渡。
灵筠立处却万分凑巧,冰面虽只丈许大小,但由裂缝中看去,冰色深黑,无异玄晶,不特坚实非常,并因这一撞,地形又变,竟与身后冰沟裂缝相连,只差三二尺远近,便可越过,走向实地之上。只是人已震晕倒地,口中急呼七哥,一面挣扎起立,并未受伤,词色诚切,似颇关心。心中喜极,适才所受惊险,已全忘向九霄云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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