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回(1) 积雪似撑空 野店荒村歼巨熟憝 余波浑不静 青山红树起遥思第(2/3)页
多,均不似吃完神气。为了村人欢喜热闹,常在当地欢会,门外风景又好,赵家全屋建在半山坡上,本就宽大,见人来越多便容不下,还要分出多半坐到外面,遇到风雨暴作或起云雾、冰雪酷寒之时,便觉讨厌,后经公议,由村人合力,将全屋重新建过,除做临时酒铺外,并作四时佳景宴会行乐之地,当日不是正式聚会,越显屋大人少,方才还坐了六七桌,忽然散尽,连两店主夫妇也不知何往,全屋除东首老汉父子女三人未走、老的并还移坐身后外,只剩村姑一人坐在门口独酌,面上微带一丝冷笑。
三贼俱都机警,猛想起自己怎的这样粗心大意,这等荒山野境,怎会有这酒食丰富的酒铺?方才并还问出当地并无外人足迹,吃客都是同村自己人,却有这许多的座位和大片地方,分明内有原故,只为这座酒铺四外风景极好,外观竹篱茅舍,内里陈设均极朴实,不加修饰,所见的人又是那么天真纯善,除看去个个体力健强,面色红润,生活似乎颇好而外,别无他异,就此忽略过去;照此形势,大是可疑,越想越非好惹;虽然有些警觉,转念一想,凭自己三人的武功剑术,差一点正派中人均非对手,这里至多隐居两个洗手入山的江湖豪士,这些山民平日受过一点训练,衣食又好,看去显得精神,并无足奇,这样心虚作什?想是方才暗语黑话被人听出,存有敌意,身后老汉也许便是为首之人,反正被他识破,酒也吃得差不多,不如当面叫明,说好便罢,稍有不合,就此动手搜劫全村,杀死为首的人,将那美貌少女掳走,这等荒僻之区,正可任性而为,难道连这类洗了手的老江湖都非敌手不成?
三贼不约而同想到这里,非但肆无忌惮,反因方岳二目斜视,英光炯炯,隐含杀气,以为对方有眼无珠,竟敢无礼,又见全堂酒客一齐走光,先去两少年却又回房,一个手中拿了一个革囊交与村姑,内中好似藏有短剑兵器之类,两少年农人身边也似带有兵器,人门似朝老汉这面使一眼色,便和少女同坐,三人一桌,有说有笑,语声甚低,内中一个斜视自己这面,大有鄙薄之意,隔壁房中也有兵器隐隐响动之声,越发气往上撞。
贼道褚文乐一向欺软怕硬,自信如吃得住,下起手来又狠又辣,照例抢在人的前面,比谁都快,稍见不妙,逃走之时也比谁都滑溜,一则色令智昏,一心在那村姑身上,又断定当地只是一两个退隐深山的江湖老人,至多带些徒党成一村落,自耕自吃不与世通,凭自己三人的本领,对方决敌不过,心中打着如意算盘,刚阴恻恻狞笑一声,一个“老”
字未喊出口。
旁坐老汉正是方岳,早已听出三贼来历,冷笑问道:“你三个叫什名字?都是华山派的门人么?”贼道见人,向例不说实话,当日打着洗劫全村的主意,知道深山无人,又当封山之际,这样深厚的冰雪,除却像自己这样会剑术的人,就是武功多好,也难随意上下飞驰;这些都是网中之鱼,只要三人分头堵截,一个也休想逃走;再见方岳山中农人打扮,穿着一身厚棉袄裤,棉鞋肥大,只觉人甚老健,别的丝毫看不出来,口气又是那么从容,一时自恃过甚,脱口刚喝:“祖师父姓褚!你这老狗叫什名字?这里共有多少党羽?”底下的话还未说完,方岳已起身哈哈笑道:“原来你就是昔年华山余孽妖道朱济的小道童褚十五么?我真年老眼花,隔了四十多年就认不出来了。”
三贼见老汉倏地起立,声如洪钟,震撼屋宇,业已吃了一惊,同时又听有人大喝:
“此是三个异派余孽,多少会点剑术。你们不可上前,由方伯爹擒他便了!”三贼闻声惊顾,东首桌上两少年男女,手上各人多了一件兵器,门前少女和另两少年也正起立,跃跃欲试,另外门外还有一个老人,刚刚走进,正在发话。里屋本有六七个少年男女,拿了兵器想要走出,被老人一说,全都退了回去,同时贼道一听对方这等说法,再朝对方敌人上下定睛一看,不禁大惊,急呼:“方老前辈,有话好说!此是一时误会,恕我无知。”
方岳为人心直,虽早知道贼道万恶,难得巧遇,上门送死,想要除此一害,因见另外男女二贼年纪都在三十以内,不知来历,一听贼道认出自己,意欲问明之后再行下手。
哪知贼道好狡异常,一听对方姓方,身材那么高大,猛想起昔年背叛本门的两个大对头正隐居在青城山中,后虽不知何往,并无死的消息,记得小时初入师门还曾见过,喊他师叔,左耳根上生有一丛红毛,颈上还有一条伤痕,形迹甚显,容易认出,定睛一看,果然是他,知道此老曾得正邪两派传授,有他一个已敌不过,何况人这许多,看去也非弱者,后来老人必是随他降敌的好友钱瑜无疑,当时心魂皆震,这一惊真非小可,门口已被来人把住,决逃不出,侧顾旁窗紧闭,木料虽极坚牢,还拦不住自己,外表假装害怕,暗中已生出急智,打好主意,倏地转身,口喝:“这两老狗,正是方岳、钱瑜,你们还不快逃!”声随人起,左手一扬,先将旁窗击碎,窗棂断木四下纷飞中,人却不曾穿窗逃走,随手捞起整张方桌,照准方岳迎面打去。
这时贼道刚冷不防扭身纵落,表面好似夺门而逃,等把窗户击碎,倏地身形一扭,双手齐扬,飞身直上,只一下便将茅顶打破一个大洞。贼道神力惊人,情急之际,竟将那上铺厚雪,业已冰冻的屋顶打通,由上面窜将出去,身法快得出奇,忽东忽西,转眼便破屋逃去。整座茅屋均受震撼,一齐摇晃,屋顶窗棂碎裂激射和桌椅杯盘纷飞落地之声响成一片。
方岳没料贼道这等滑溜,一见桌子迎面打来,褚贼已纵身逃走,怒吼一声,将手一扬,便将那张桌子打退回去,因料三贼难于逃走,又想生擒拷问,还未及施展兵器。就这时机瞬息之间,邰、何男女二贼也早看出不妙,瞥见诸道先逃,又听对头便是方岳、钱瑜,越发心慌,忙即往旁纵起。对面五个少年敌人也同时发难,追将过来,内中两女一男,正是方、钱二人的子女。双方本要对面撞上,吃方岳一掌把桌子打飞,反击过来,贼道业已抽身,穿屋而上,不曾打着,却搁在男女二贼的中间,屋中当时一阵大乱。
邰凡心慌意乱,妄想夺门而逃,转眼便被那几个少年男女围住,各取兵器,动起手来,只二个照面便被钱瑜看出敌人凶狡,带有毒钉,喝退众人,亲手上前将其擒住。方岳自从贼道一逃,便跟踪往屋顶破洞窜将上去,钱瑜方喊:“大哥留意贼道毒钉!”人已追上。只女贼一人得到便宜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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