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回 笑语情亲 斗酒只鸡邀近局 师徒义重 丹崖碧嶂共幽栖第(2/14)页
,因和沈煌彼此倾心,情投意合,平日便颇想念,再问出受这重伤全为应约寻她而起,越发心生怜惜,恐其独居烦闷,师父又在打坐,这班少年女侠自来磊落光明,言动大方,本无男女之嫌,先还拉陶珊儿一起,帮自己照料病人,后见珊儿和龙子交厚,常乘师父打坐,带了兵器偷偷溜往山外,非但无心帮忙,反因自己最得师父宠信,再三拜托为之遮掩,万一师父警觉,代她多说几句好话,再命金狒送信将他二人喊回等情,忙没有帮,为了师父法严,珊儿、龙子性太刚暴,恐其受责,还要代他们操心,随时留意,珊儿嘴甜,对于自己十分亲热,本不好意思怪她,沈煌更和龙子至交,爱屋及乌,和珊儿也是相识,知道龙子和她最好,又在一旁请托关照,师父偏是一个不易隐瞒的人,随时都要留意,始而又好气又好笑,强拉珊儿同陪沈煌,谈了不多一会人便溜走,等她回来,还未开口,珊儿先说了许多好话,拿她无可如何,又见她和龙子近来情义越深,几于形影不离,那个不来,这个必去,一赌气,索性终日守在沈煌旁边陪他说笑。沈煌从师不久,明霞所谈,好些事都是闻所未闻,对方又是心中最喜欢的人,别后重逢,这等关切体贴,由不得心花怒放,说不出来的高兴,直恨不能老在洞中养病不要离开才对心思。明霞恐其病中烦闷,见他爱听,顶好自己不要离开一步,也就无话不谈。
二人都是未成年的男女,彼此童心未退,只管相亲相爱,情苗暗中怒生,有增无已,有时因为沈煌心爱大甚,一见明霞去往后洞,离开时久,心便不快,明霞又喜故意引逗,不免埋怨两句,明霞偶犯小性便拂袖而去“可是不能久持,除非奉命有事,那是无法,稍微时久便觉不惯,由不得又寻了去。彼此都在暗中增加情爱,本人却不知道,病势一好,反倒多了口角争论,时嗔时喜,偶有一人生气,只对方稍微敷衍两句,重又和好起来。沈煌说:“我年幼无知,你是姊姊,应该疼我,如何老要生我的气?”明霞闻言越发心软。快移居寒萼谷以前半日,二人简直好到极点,虽没想到夫妻二字,竟说出此后永不分离的誓言。明霞近日听说贼党凶焰越盛,人来更多,惟恐沈煌将来在外吃亏,便把从小至今的经历以及所闻所见,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全数说了出来,并还教他相人本领深浅之法。
到了寒萼谷的夜里,龙子、珊儿、袁和尚随同查、车二侠走后,明霞因沈煌一走,觉着冷静,师父又在入定,龙子、珊儿已两三日不曾回转,独坐洞中实在无聊,做了一阵功课,心也静不下去,正在闷气,忽有一位老辈来访,尽得冯村虚实,并知淑华已来山中,不知沈煌业已得信;来人又是父亲好友,正值大师入定,不令惊动,笑说:“听说苍山三友今夜要来,你们几个小人如能见到他们本人,便可求得一口好剑”等语,因而想起沈煌尚缺一口好剑,乃母淑华逢凶化吉来到本山,也是一件喜事,意欲前往送信,只苦干龙子、珊儿不在,恐师父醒来喊人,不敢离开。送走来人,正在迟疑,大师忽醒,笑说:“我不久闭关入定,也许将你引到别位师长门下。此后连龙子、珊儿均可随意出入,不必再拘束了。”
明霞暗忖:“师父常说这两门人性太刚暴,必须严加管束,以免负人之托,并说自己剑术已有根基,快要成就,如何又拜他人为师,与平日所说不符?”心疑方才送人走后有什师执来过,方想请间,大师双目已合,等了一阵,实忍不住,连夜赶往寒萼谷,又和沈煌相对畅谈,得知好些事情。
过了子夜雷四先生首先走进,向二人笑说:“老尼姑性情古怪,一心想做比丘尼;你们年轻娃娃,随她学点本领尚可,不应作那出世之想。她连龙子、珊儿一齐关在白云窝壑底,不令随意走动,实在不该。本想寻她理论,不料她竟明白,现已将你师兄妹三人引进到苍山三友门下。沈煌先由简老前辈作主,另拜师父。以后你们都可称心如愿。
我老头子特意赶来送信,你两个小人可喜欢么?”
沈煌一听,明霞拜在苍山三友门下,自己也要另拜师父,先听明霞说苍山三友隐居云南大理点苍山中,原是便道来访,恐将明霞带走,此后难得相见,自己也要另拜师父,越发不愿,因雷四先生欢喜说笑,素来无威严,虽然见面才得几次,业已熟极而流,不假思索,脱口发急道:“我只愿在简老恩师门下,和我周老师一起,决不再拜他人为师。”未句话还未说完,简冰如已由外走进,低喝:“煌儿不许妄说。”随将转拜陶寒竹为师之事告知,并说:“此举益处甚多。三友为了明秋大雪山一会,想令这几个小人见识历练,加上别的用意,业已答应暂时寄居峨眉,日内寻到适当地方,便即正式拜师,也许住在白云窝都不一定,各人的师长仍可常时相见”等语。
二人连经开导,方始转忧为喜。跟着天明,沈煌奉命见母,想连明霞一起拖去。明霞早听司徒兄妹谈起文麟、淑华苦恋经过,中间老少诸侠得胜回来,又听良珠背后告知,说得淑华貌美温柔,从来少见,本意跟去,微闻简、雷二老低语,听那口气,好似说到自己的婚姻,猛想起连日和沈煌相处情景,不禁面红害羞起来。沈煌不知她的心意,还在再三央告,连喊“好姊姊”,说之不已。明霞知他还不明白,又见良珠微笑相看,不禁又气又羞,低骂得一个“蠢”字,底下没有说出,人便负气先走。
沈煌当着师长同门多人,不便追赶,又不知何事得罪,后往青峰顶途中想起,还在发愁,这时见那向四婆虽然年老,人却自发红颜,动作轻快,那一双眼睛更是黑白分明,英芒外射,刚想起明霞前日所说相人本领深浅之法,觉着这位老人必有极好内功,良珠说她所用兵器十分奇特,不知何物,意欲开口询问,四婆忽然回顾门外气道:“我们的人都在这里,如何还有人来?这厮胆子不小,我看看去!如是贼羔子派来,我不把他生裂才怪!”
沈煌觉着门外并无动静,方想:这老婆婆如何耳目这等灵敏?忙同跟出,刚一探头,不禁大喜。原来外面走进男女两人,正是好友狄龙子与陶珊儿,想起昨夜分手时曾说他两人出来了两三天没有回去,既防师父醒来怪罪,又恐师姊李明霞独居无聊,未回寒萼谷便告辞回去,必是遇见明霞,得知母亲住在这里,他二人已奉师命拜在苍山三友门下,暂时没有拘束,师父又在入定,龙子平日最感激母亲和周老师,又想打听他娘狄大娘的情况,所以刚一得信便连夜赶来。珊儿和他至交,照例形影不离,也跟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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