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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侠狄龙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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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回 念切孤寒 开荒谈侠女 情殷旧侣 软语劝痴人第(8/20)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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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了,不过受人愚弄得年久一些,任她天生智力超过男子十倍,依;日一事无成,处处仰人鼻息,一个不巧,所适非人,便要饮恨终身,才貌平庸的,身世悲苦更无庸说。觉着无论男女都应有他的事业志气,虽然积习相沿,几千年来女子都仰男子鼻息,空有才智难于施展,自古迄今,为礼教所埋没的才智女子不知多少,因此对于男子每存偏见,厌恶的多,最恨是假托多情一味自私的那班野男子,像周文麟这样痴人却真第一次见到。虽然我的主见是不论男女都应有他的事业心志,人活世上好歹也要发挥本身智能,为国家为众人做一点事,不应为了所求不遂就此灰心,虚生一世。像他这样,一面只管悲苦绝望,一面仍想把意中人的爱子尽心尽力造就出来,这等人也算是难得的了。他对你真叫作是苦心孤诣,情痴爱热到了极点。我最恨人为了虚名,故意守那昧心寡。我不知姊夫在日对你如何,如真夫妻恩爱,你一面想着亡夫在日的恩情,一面抚育聪明年幼的爱子,虽感对方情深爱重,但又不忍背夫弃子而去,那就不必说了。如是为了礼法虚名,既有今日,何必当初?周文麟也是一个才智之士,他有他的事业心志,如今为你灰心失望,你对于他却须有个打算才对呢。”

    淑华早看主人口直心快,女中英侠,为人见解都非寻常,自己受迫背盟之事还未得知,已是这等口气,如说实话,必怪自己情薄,如以假言相告,更对不起文麟情义,正自为难,寻思未答;猛一抬头,瞥见对方一双精光闪闪的怪眼正注视着自己,立等回答,三姑更是忧喜交集;暗忖:“真人面前万说不得假话,何况自己业已负心,再不认咎,如何对得起人?”念头一转,先把幼年和文麟爱好、订盟经过和近年相处情景说出,然后叹道:“照真的说,妹子真个对他不起,并且文麟对妹子痴心热恋,苦志相从,只求常时相见,并无非份之想的真意,亡夫也早看出,不特死前屡露口气,欲令妹于改嫁,并还留有遗书笔记。无如妹子昔年误信浮言,背盟改嫁,负心于先,又以爱子太甚,恐其长大受人讥议,再者亡夫对于妹子,昔年虽以财势阴谋强迫成婚,平日相待也颇恩爱,最难得是他发现文麟为我而来,丝毫不为忤,临危遗命,反劝改嫁,也颇使我感念。心想一误不堪再误,如不改嫁,虽对文麟一人负心,好歹还有一个对得起的,如再嫁人,便是生死两人都有愧对。文麟又是那么痴人,他对我越好我越难过,以后煌儿还难为人,日夜愁思,实在难于两全,只得咬紧牙关,强忍心痛,欲使文麟当我真个无义,终年难见一面,欲使愤激而去,另谋良姻,把我这苦命负心人忘掉,妹于心中也可减少好些隐痛。不料他还是痴到了底,只管怨我薄情,不特嫁他无望,他也不作此想,连想日常见面稍慰相思都办不到,仍把煌儿的文武两途都达到了成功基础方始罢休,像三姊这么才貌双全的侠女,竟会辜负人家盛意。我又不能违背初衷,只加苦痛,还有什么打算呢?”

    晏瑰闻言,笑道:“淑妹真个志诚,没有丝毫掩饰。实不相瞒,你二人的事,方才我往寒萼谷已听人说过了。人各有志,不能勉强,但这痴人对你如此情深,能够嫁他固好,不能也不应使其为你灰心世事,就此终了。我现在打好一个主意,你能破除世家礼法之见,听我的调度么?”

    淑华对于文麟,心早感动,只苦无法善处,一听主人要她破除世家礼法之见,不知何事,脸上一红,正自迟疑未答,主人已有不快之容,只得叹了口气答道:“妹子此时方寸已乱,好在前言已早说过,区区苦衷,当蒙鉴谅。大姊有何高见,请说出来吧。”

    晏瑰知其成见难移,笑道:“我早说过,人各有志,不能勉强,你当我要迫你降志相从么?不过我见你们几个人都太痴得可怜,人生只有数十寒暑,荒弃了天赋智能,什事不作,却在苦痛中生活下去,大是可怜可笑,打算于中化解,使彼此心安,化苦为乐而已……”话未说完,淑华已听出言中之意,好生欣喜,忙道:“大姊美意,妹子无不遵从。”

    晏瑰笑道:“我早知这等作法你必愿意,无如你们这些不通人情的大家世族,自来便有好些束缚拘泥,使至性至情的人无从发挥,男女相对,稍微情发乎中,不能自己,便成了大逆不道,为此把话说在前头,免你到时不照我的话做,误人误己。别的我不勉强,只贵友到时,你能化除世俗礼法之见,去掉拘束,容他稍微亲近,事便可以有望。

    好在此人性情君子,决不会有什过分举动,何况又在我家,你意如何?”

    淑华闻言,由不得把头微点。晏瑰知她默认,便凑向枕前,教了一套话。三姑见二人附耳密语,料谈自己的事,又愧又忿,当着淑华,又不便自吐心怀,脸上一红,打算避开。淑华话已听完,大为赞同,瞥见三姑起身,忙喊“三姊请回!”晏瑰己纵身一把将三姑拉住,笑道:“我们又非背你,是怕你二姊当人害羞,你走作什?”蔡三姑眼花微转,忍泪说道:“反正与我无干。”

    晏瑰见她神情凄苦,知为文麟一再拒绝而发,正色接口道:“三妹不要多心,我想你和二姊都是红颜薄命。我虽不似你们那样自寻烦恼,心情愁苦,也是一个孤人,意欲我们三人结为骨肉之交,日后彼此扶持,遇上时机作一点事。方才和她商计,极口赞好,说是自从见你便有此心,你意如何?”三姑和淑华惺惺相惜,本是一见投缘,闻言喜道:

    “这样再好没有,何况又有大姊在前,只要二位姊姊不耻下交,妹妹求之不得。”晏瑰笑道:“我们已是情投意合,二妹现在病中,无须当时行礼,只把年庚叙过,改了称呼,从此便成亲姊妹一样,安危与共。别的过节,等二妹人好再办吧。”

    淑华为表心诚,力言:“人已痊愈,只软一点,并非不能起身。我三人患难至交,结为骨肉,事须庄重,不应草率。”晏瑰笑道:“我虽孤身山居,仗着平日留心,百物皆备,新近又多了一个帮我做杂事的老太婆,还有两家邻居,备办容易。不过见你初脱危境,身子还未康复,想隔日人好再办罢了。既是这等至诚,好在行礼无多劳动,即或为此受累,有我在此也不妨事。你两姊妹稍等一会,我去外屋办备好了再来。三妹许还有事呢。”说罢匆匆走去。

    三姑本想跟去,见淑华伸手相招,便去床边坐下。淑华笑道:“我知三姊还没睡好,何不卧谈?也可歇上一会。”三姑见淑华笑语温和,甚是亲热,人是那么明艳娴雅,心更喜爱,依言卧倒。两下越来越投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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